第三章 血脉(二)(1/2)
“她?您是说,只有一位高位血脉?”
“不,有两位的确没错,”缪兰托平扶着两人尽可能地远离博物馆的方向“我做一个比喻吧,假设你们的血脉是十的程度,而我是百的程度,那么博物馆中的两位,则分别是一千,和十万,你们两个的血脉在整个鲜血日轮中都是较为优秀的,但是比起那两位。。。不多说了,今天先回去吧,再在这里耗着,也不会有什么收获了。”
缪兰托平把两人送到马厩,一个人又走到了博物馆的后身,低声道“你出来吧。”
阴影中,走出了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仔细一看,竟然是无面。
“女人,谁允许你调动我的属下?”
缪兰托平苍老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愤怒,他的眼神比雪月的诺尔德似乎还要冷上一些。而他面前的无面,似乎并没有半点的紧张,只是踱着步子。
“谁规定我不能调动你的属下?”
声音很冷,似乎只是单纯的质问,但是也不知是听者有意还是别的什么,缪兰托平在她的语气中,听到的满是嘲讽。
“我警告你,女人,别人不知道你什么来头,我对你的由来可清清楚楚,”缪兰托平仿佛在威胁无面一般“你带着你的人去找你的五大庇护所,我带我的人为日轮的伟业筑基,你我互不相干。”
无面长叹一口气,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互不相干有那么容易?你知道这个压得中位血脉遗族喘不过气的人,是谁么?”
缪兰托平皱起眉,他的确不清楚,不过他作为一个拥有较为高贵血脉的遗族,能够感受到这博物馆里,的确有两个在遗族体系内超越了几乎所有人的存在。
“有一个人我不必说,你这几天估计就能碰到,但是另一个人,”无面顿了一下“她和庇护所有天大的关系。她的母亲,是五大庇护所中一个的守护者,后来因为不明原因离开了第五庇护所,被清明世发现,带到东方帝国献给了皇帝,生下一女。后来,因为巫蛊之祸,这位守护者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自愿被杀,而这个孩子。。。”
缪兰托平皱起眉“你需要她来找到庇护所么?”
“是的,我们现在已经找到了第五庇护所,日轮古王加入我们的伟业指日可待,”无面疏松了下筋骨“我们现在需要找到另外几座大庇护所,无论哪一座都能缓解我们此刻的困境。”
“所以,你想尽快拿下这个‘守护者的女儿’?”
“是的,哪怕一个最微小的来自她的线索,都能彻底改变我们此刻的僵局,”她叹了口气“这一仗,苏瑞尔甚至有可能保不住,如果我们这次万幸,没失去苏瑞尔的话,马上就得开始转移城里的人口了。”
缪兰托平皱起眉“情况有这么差么?我听说南境出了两个师团共三十万人,北方出了五个兵团共五十万好像是?加上邦联有一百五十万的军力,但是我们是守城方啊。”
“南境是‘征服者’伦培尔亲自带队,我们现在火炮产量、火枪产量甚至刺刀产量都不够武装现有部队的,”无面坐到旁边的一张椅子上“维兰斯德的原话‘不要和南境的常备军产生哪怕一丝一毫的正面对决的想法。’我们现在在战场上的唯一希望,就是南境把这场战争当成一场有限战争,而不是全面战争。”
“这么夸张么?”
“是的,军队的情况你我都不了解,但是维兰斯德是内行,他说我们打不过,那我们就一定打不过,”无面微微撩起兜帽,露出一双碧蓝色的眼睛,那眼就如同猎月尚未冻实的冰海,仿佛蒙着一层霜,但是却又有暗流涌动“相信我,缪兰托平,你是勋贵元老中少有的传承者,你知道我多么希望日轮普照大地,帮帮我。”
一声长叹,随后,老人点了点头。
这是一个平静的夜。
瑞奇尔德,这座建立逾两千年的城市,此时,亮了起来。
水厂区和北城区这两个新城的大道旁基本上都有新潮的煤气路灯照亮着石砖铺就的街道,这里是真正的不夜城,无数舞会、聚会、晚宴,都在这里举行。如陨落的繁星般的灯火们跃动着,让黑暗如老鼠般缩进了街角和巷子中。街上每隔几分钟就能见到三两成群的城市警察,他们腰上别着棍子,身后背着骑兵火枪,震慑着几乎所有在城中想要为非作歹的凶徒。
有几层城墙围起的老城区,则在这方面更加有特色一些,街边每隔十五米就能看到一盏挂起来的灯火,而城市中,也有教会修士和城市警察组成的夜间巡逻队。震慑盗贼和警备火灾的同时,还要兼顾每一盏街灯的亮起或是熄灭。城墙上和城中的钟塔里,也有提着灯的警卫或是士兵,现在是战争时期,没人希望苏瑞尔的事情再发生一遍。
而位于城墙外,东头和南头的外城区,也有些许明亮的灯火在不断巡游着,不过这和城墙内还有新城区的情况就不太一样了。众所周知,外城区几乎集结了瑞奇尔德所有大小贼伙的老巢,还有地下黑市、私营赌场和暗娼之类的非法东西。屡禁不止之下,瑞奇尔德的城市议会只能出“宵禁”这一下策,即晚上六点之后,凌晨五点之前,没有专门证件的人不允许出行,再加上卫兵的巡逻,整个外城区也变成了一座明亮的黑暗之都。
但是有一处地方,不在这光亮所及的地方,在那里,只能眺望到瑞奇尔德的闪耀,而这里,却是真正隐藏在荒野之中,被黑暗所吞噬的地方。
清明世商会的老商馆,这座奢华的建筑十几年前就已经落成,但是投入使用的第一个月,便有顾客在大厅中被人刺杀身亡,而后接二连三在这里发生的不测,让清明世的大掌柜忍痛下了决定,回到城中的老商馆办公。而这里,因为死了不少人,就变成了凶宅加凶地,没人愿意出手买下这里,现在,住在这个地方的活人,只有一个。
云陟明看了眼身旁的落地钟,大概已经七点了,她刚刚弄完了几款茶叶的溢价解决方案。把方案叠好,塞进门前石狮子的嘴里之后,她就直接跳进了满是热水的浴桶里。旁边,则摆了几瓶她个人比较中意的酒。
今天蓝黛尔来调查她和鲜血日轮有没有关系,实际上她是比较吃惊的,毕竟自诩遵纪守法好公民的云陟明,基本上从来没做过什么违法的事情,更别说里通外敌了。
她拎过一瓶在水缸里泡了几天的蒸馏粮食酒,这种加息塔利亚北部比较常见的酒,显然是受到金河和林地的蒸馏酿酒法的影响,酒浆澄澈。具有倒得快,睡得死,疼得凶三大特点,基本上都是壮汉们拿来斗酒量的东西。
不过云陟明在某种意义上,很喜欢这种酒,至少喝了之后,看不清、听不见、想不了,那些无处不在的,窥视着她的眼睛还有无穷无尽的低语,都消失了,剩下的只有一片混沌,在那一片混沌中,她常常会有些惊人的想法,但是最后都是归于沉寂。
她一如既往地拿过自己专门拿来喝烈酒的小酒杯,这种喝一口辣半天的高度酒,她不敢像一个人喝葡萄酒那样直接对瓶吹。仿佛手中是什么圣物一般,她捧着那华丽的酒瓶,一手扶着瓶口,慢慢地把清澈的酒液倒在了面前的小杯里,又把自己刚刚切好的一小盘腊味摆在浴桶前的小桌上。
她左手单手捏起小杯,盯着里面澄澈的酒液,然后,仿佛那杯中是什么致命的毒药一般,将其一饮而尽,炽热的酒浆杀进她的嘴里,如燃烧着的水一般一路冲进她的胃里,她急忙拿起一小片腊肠,丢进嘴里大嚼起来。酒精的辣味混合着腊肠的辣味,让泡在温水里的她浑身打了个激灵。
她又倒了一小杯酒,右手又拾起一片薄厚均匀的腊肉,这腊肉肥瘦相间,她在泡澡之前还用炉火简单地撩了撩这腊肉的表面,让腊肉里面丰富的油脂如汗滴一般慢慢地渗了出来。云陟明欣赏了两秒腊肉漂亮的表面,随后便把一整片腊肉塞进嘴里,然后又将手中的白酒仰脖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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