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傲慢(一)(2/2)
伦培尔打开了纸团,看到上面那句加了感叹号的话“看什么看!变态!”
他笑了,看着满脸通红的姐姐,说实话,他虽然不知道罗兰菲尔怎么想,但是他真的没把罗兰菲尔当过姐姐。他似乎和罗兰菲尔有着某种更紧密的关系,一种共享着很多东西的关系。而每当他看到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与那个饱满曼妙的身材一同出现时,心中总是萌生出了无条件的信任,就像是对方是另一个自己一样。
伦培尔没说话,接过了罗兰菲尔丢过来的第二个纸团“你个笨瓜,自己在那傻笑吧,我要午睡了,别打扰我。”然后,女仆横抱着罗兰菲尔走进了马车,而罗兰菲尔则重重地关上了门。
“阁下,”外面传来了他的侍从官的声音——那个一脚踹飞门卫的掷弹兵已经被提拔成了他的侍从官,许多要禀报给他的事情都要先由这位侍从官先经手,大家似乎心里都有数,这个人可能就是下一位成为将军的人。
“公主休息了,你可以进来说。”
“那冒犯了,”那个高大的掷弹兵撩开了帘子,走到了小隔间里“阁下,刚刚在清点俘虏的正常流程中,我们发现俘虏中有几个女人,请问您。。。”
伦培尔苦笑,难道连军中的人都知道自己是色中饿鬼了么?估计自己前几天把全裸的阿罗尼亚小女王丢到人前有点轰动,但是也不至于俘虏中出现几个女人就来找自己通报一声吧。
他笑着摇摇头“你是觉得我欲火焚身,又有那方面需求了么?”
那侍从官一个立正,挺胸抬头“不是!阁下!”
“那你是什么意思?”
“那几个女人按照常规俘虏流程扒光洗干净之后,那岩人看了说是要见您!”
伦培尔有些意外,第一次那个岩人要找自己,他的确有点想知道那岩人到底想说什么“好,把我拎出来吧。”
那侍从官愣了一下,然后马上双手托住伦培尔腋下就把他拎了出来,伦培尔擦了擦下身,把湿的内裤换掉然后穿上白色的马裤“带我去看看。”
于是,伦培尔便裸着多少有些瘦削的上身,跟着那侍从官,拐来拐去来到了他们专门安放俘虏的地方。
这一带是掷弹兵团专门把守的,里面的大笼子里装着伊斯卡尼亚的贵族们,他们多数都被锁在笼子中,戴着伦培尔母亲特别喜欢给犯人戴的一样东西——铁制塞口球。两人走到最外面的一片大空地上,才算看到俘虏们。
一众男俘虏带着手铐脚镣,浑身湿涝涝的站在云月伊斯卡尼亚毒辣的阳光下,他们穿着一张麻袋片样的衣服,被一根粗如小臂的大铁链拴在一起。而那十七八个女俘虏很明显没有这样的待遇。
女俘虏身边,主要是这几样东西,马嚼子、手铐、脚镣还有枕头,没错就是枕头。她们颈项上的铁链直接铐到旁边的铁围栏上,而她们的脑袋底下则垫着羊毛枕头。身上,则穿着和男俘虏差不多的刚好能遮住上身和下身的麻袋。
伦培尔看了这一幕哭笑不得,回头问那正在用水缸里的水清洗男俘虏身体的卫兵“你们这是干什么?”
“啊!阁下!”那卫兵一惊,点头一行礼“这几个女娃,来了之后还好,但是我们开始扒铠甲的时候,就突然疯起来咯,脱完,洗完,才知道是将近二十来个女娃,有几个没看住,咬舌死咧!下官,就只能出此下策,给他们戴上马嚼子,脑袋底下放个枕头,省得她们又撞死咯。”
听着这卫兵带着股伊斯卡尼亚味儿的话,他大抵明白什么情况,这群女战俘本以为会被处决,结果被扒了铠甲以为要被侵犯,然后就想自杀“行吧,岩人呢?他不是要见我么?”
岩人不知从哪个角落里钻了出来,跳到伦培尔面前“阁,阁下!”
伦培尔没想到这人领悟能力挺强的,听别人叫他阁下就学会了“怎么了?”
那岩人用力的指了指女俘虏中皮肤最白的一个,然后跳起来指了指第二道墙的方向,然后又指了指马车的方向。
伦培尔没懂什么意思,皱起眉“你是想上她?”
岩人像摇拨浪鼓一样摇摇头,用力地指着那女人,然后嘴里发出声音“凯达!凯达!”然后又指指马车的方向。
“这女人跟砂人的奎达有关系?”
岩人点点头,然后双手在胸前一遍又一遍的做着像是女人的胸一样的动作,然后又指了指伦培尔的马车的方向。
伦培尔这下明白了,他这个动作是指罗兰菲尔,而这个女人是奎达的“罗兰菲尔”,也就是说是奎达的姐姐。
“这女人是奎达的姐姐?”
那岩人点点头,完全不理会那几个女人口中叽里呱啦不知骂得什么东西,然后有用手比了个“很低”的手势。
“奎达的妹妹?”
那岩人竖起大拇指,示意伦培尔说得对。
伦培尔看着躺在地上,有气无力的那女人,他知道现在老船长在午睡,五十多快六十的老头,觉比较大,所以如果他真的准备审这个所谓“奎达的妹妹”的话,估计也要等到晚上吃饭的时候。
但是他得先给这群俘虏喂点定心丸,要不然一个个都自杀了,那就不必花大力气把他们俘虏了。
他转头看了眼那个看起来比他大了不少的岩人“小子,你现在听得懂我说话?”
岩人比了个差不多的手势。
“行,那我要跟这些俘虏说点话,你跟他们说一下。”
那岩人点点头。
“那木妥人的勇士们,你们好。”
岩人口中发出了一种莫名的声音,不过仔细一听,那似乎的确像是一种语言就是了。伦培尔没想到他能如此顺畅的翻译他说的话,于是便继续说下去。
“我是这里的执政官,伦培尔.佩兰。”
没想到岩人这时卡壳了,回头看着伦培尔,摆着手,口中重复着“直整灌。”
意思是砂人没有执政官这个词么?
伦培尔想了想“我是这里人的奎达,伦培尔.佩兰。”
岩人说出奎达这个词后,这些砂人的眼神就不太一样了,有的满眼都是仇恨,有的眼中则流露出了敬仰,而那个“奎达的妹妹”,则低下了头。
“你们都是勇敢的人,你们的战斗,令我蒙受了巨大的损失。”
岩人这样说着,而伦培尔观察着众俘虏的神态,他站在一个铁笼子顶上,俯瞰着至少三四千的密密麻麻的一群俘虏。那岩人的声音也大,足够让所有俘虏都听见。
“我的军队中,有无数和你们同样勇敢的人,被你们杀死了,我相信,他们会因为被你们这样勇敢的人杀死,而感到光荣。”
岩人转述完这句话,有许多砂人低下了头,实际上砂人普遍皮肤偏白,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黝黑,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这群人都是养尊处优的禁卫军吧。
“你们这样勇敢的战士,如果将你们处死,对于我,和你们,都是一种损失!”
岩人说完,伦培尔继续道“现在,我要给你们一个机会,如果你们有谁想要离开,我允许你们离开,还会给你们干粮和马,让你们回到你们奎达的身边。”
岩人这句话一出,禁卫军的人群马上就窃窃私语了起来,而那个“奎达的妹妹”也来了精神,但是伦培尔指着她摆了摆手。她和她身后那群女孩也就都沉默着,继续躺在那里。
“如果你们不想回去的话,可以留在这里,我会给你们伙食!保护你们不受任何人的侵害!但是你们,要学会奥洛尔的话,学会我军队中的军规!等我们回到我的领土!你们就可以成为我军队中的一员!”
人群沸腾了,老船长曾经跟伦培尔说过,那木妥人,也就是砂人实际上相当尚武,被强大的统帅俘虏的人在经过允许的情况下经常会为俘虏他的人服务。而伦培尔,虽然看起来瘦削了些,但是那木妥人似乎也是明白“身材不等于谋略或武力”这个道理的。
“好,你们想走的人,举起手,我会让我的俘虏看守给你们打开镣铐,然后给你们马和食粮,你们就自行离去就好。”
这三四千人中,只有二十来人稀稀拉拉的举了手,而俘虏看守看到伦培尔点头后,把这些人单独锁到旁边的围栏上。
“好!”伦培尔看着没有举手的这些人“决定留下的诸位,我希望,你们是真正愿意为我服务的军人!”
“拉波拉伦派阿奎达!”转述完这句话的岩人,举起手大喊了一声这句话,而那些俘虏,也都跟着喊起来。最开始只有几个人,而随着岩人一次又一次的高喊,那所有的男战俘几乎是同时喊出这句话。
在那声音震天动地之后,岩人回头看了一眼伦培尔,似乎是想要请功,而伦培尔也点点头,对他刚刚的表忠心表示肯定,即使他并不知道那群人到底喊了什么。
“想走的你就把他们放了吧,这群人,你看附近有没有荒地或者闲置的房屋,给他们拉过去住,记得用栅栏围起来,然后派胸甲骑兵看守。还有,你看看本地有没有会说他们话的人,拉过去教他们奥洛尔语,多少钱都雇。”
俘虏看守一点头“是,阁下。”
“还有,晚上,你把那个比较白净的小姑娘带到我那,然后叫上老船长,知道不?”
俘虏看守愣了下,然后好像是忍着笑地点点头。
“别想多了,就是简单的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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