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自知·夻魔（1/2）

无边黑暗中，小遥失去了意识，即使肉身伤势修复，也没清醒。

来自气血魂深处的星火传承颤动频率将小遥震醒，发觉四周都是无尽黑暗。

昏迷前的记忆疯涌而来，无尽悔恨、愧疚接踵而至，化作深深自责与痛苦。

他忘不了身后炸成血肉碎末的两道身影，那是林伯身边的近卫，林志良，还有一个叫卢安。是他俩从身旁接走那两个魔孩子。

“如果不是自己一意孤行，要救那些魔人，他俩根本不会死，是我害死了他们……”小遥悔恨。

“既然是你害死他们，那你就应该以死偿命。”一个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谁？你是谁？”小遥一惊，想不到这黑暗中竟还有别人。

“我就是你。”一个虚幻的黑色身影在小遥面前浮现。

“啊，你，不可能……”小遥难以置信，对方长得竟然和他一模一样，只是对方浑身兽袍是黑色的，脸上的气质也显得妖异。

“没什么不可能，你是我心里光明一面，我就是你心灵中黑暗一面。我们本来一体两面，就像阴与阳。我们在六岁时一起觉醒，只是你比我强大，一直将我压制死死的。我现在能够现身，还得多谢你做错了事。”

小遥心中一震，仔细感应，对方竟真与自己心灵相联。

黑袍小遥继续道：“正是因为你的愚蠢和无知，害死了林志良和卢安。我知道你是无心的，本意是好心的，好心办坏事就是无知！是非不辨善恶不分的善良就是愚蠢。愚蠢无知，泛滥善良，这就是谋杀！你杀害了他们！”

小遥心里剧痛，悔恨与愧疚如潮水将他淹没。小遥的意识体表面出现无数黑色细丝，那是负面情绪的黑暗之力，将他缠绕束缚。

小遥发觉自己越来越虚弱，意识体变得虚幻。而黑袍小遥却变成更加凝实，气势强大。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所以你去死吧！”黑袍小遥的话充满诱惑。

小遥几乎下意识地想认可，然后去死，意识深处忽然迸发一道闪电将小遥震醒。那道闪电就是他的道心：活着，我要活下去！

这是十二年时刻与病魔争斗凝炼而成的道心，坚定无比，固比坚金。

“不对！你不是我。既然你我一体，如果我死了你也活不了。如果你是我就知道我的道心，决不会让我去死，你到底是谁！”

黑袍小遥哈哈大笑：“阴消阳长，阳消阴长，此乃天地至理。你死了就轮到我掌控这身体，我活下去并没违背道心。反而是你，贪生怕死，违背自己的良知。

不伤害他人、杀人偿命不正是你认可的信念吗？怎么，现在自己违背了这些信念，就不了了之了？可笑你曾经还教训冷夜，别将自己的利益建立在伤害别人之上。你如今否认自己的信念，不正是冷夜所说的伪君子吗，如此虚伪，难道为了活下去就可以不择手段吗？你的底线又在哪里！”

一连串的诘问将小遥打击得意识不稳。小遥艰难地道：“我不想死……”

“哈哈哈哈……你不想死，谁人又想死！林志良他们两人也不想死，但是却被你害死了！”

“他们……他们俩的命都是我救的，如今死了也算还命给我……何况，我是无心的，我从没想过要害他们，这并不算违背我的信念。”

“哈哈哈哈，可笑之极。施恩不图报不正是你的信念吗？如今事关自己性命，倒是将这事记起挂在嘴边啦？如果你真的施恩不图报，事后就该忘得干干净净，更不会提起！

或许，你本来就是个虚伪小人，平常所表现出来的光明一面都是虚假的，你真正的本质其实就是我黑暗一面！所以，你没必要存在，这身体还是由我单独掌控更好！不是吗？”

小遥意识变得模糊不清：“难道我真的是一个虚伪小人，为了活下去可以不择手段……”

小遥的意识体变得越来越弱小，无数负面情绪将他完全包裹，只剩下一双迷茫的双眼。就连双眼也开始缠上细细黑丝，那是负面情绪的黑暗之力。

反观黑袍小遥此时双眸漆黑深邃，小遥的一切负面情绪就是他强大的养份。当小遥双眼完全被黑暗之力侵蚀，所有意识就会被他吞噬，从而完美主宰这身躯。

“嘿嘿嘿嘿……”黑袍小遥妖异的脸发出兴奋的诡笑。

意识深处的道心再次绽放，闪电将小遥震醒。

“不，我要活下去！我不能死！……”小遥挣扎着。

“君子……和小人，这只是儒家对做人的一种定位评类……除了君子和小人，还有很多种人。除了儒家，更还有诸子百家。我又何必执着于此？”小遥终于从执念中跳出来，意识越来越清晰。

“我喜欢、佩服君子，但从没想过要做君子，因为我十二年来只想活着，好好地活下去！以前没想过，现在乃至未来也不会想，因为做君子太多束缚，太难也太累！我不喜欢小人，也不会去做小人。”

“我叫逍遥，我性喜欢逍遥，无拘无束是我最爱，随心所欲是我的追求。但人活世上，从没有什么真正的逍遥，总有各种礼法道德束缚。损人利己的事我不会做，这是我的底线！问心无愧是我的原则！我不做君子也不做小人，我只做我自己！我就是我，曾逍遥！”

小遥的意识重新凝炼，身上的负面情绪开始消融，黑暗细丝退却。

黑袍小遥开始惊恐，他咆哮道：“你已经损人利己，你已经问心有愧！”

小遥看着他平静地道：“林志良和卢安两人曾被我所救，又因我而死，所以……我不欠他们俩的。因我的过失而导致他们的惨死，这的确让我问心有愧。但这不能成为要我以死偿命的理由，相反，我会谨记这次教训：好心做坏事一次就应引以为戒，与人善良是好，但烂好人并不可取。我会铭记他们的意愿，帮他们完成，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弥补。至于你说的损人利己，我没有！”

小遥最后说得斩钉截铁的坚定。意识体凝炼稳固磐石，发出微光。身上负面情绪一扫而空，黑暗细丝消失不见。黑袍小遥惊恐的身影变得虚幻模糊。

“不过我得感谢你，若非你跑出来，我还不能认清我自己。”

咔嚓。

黑袍小遥破碎，融入黑暗里。他原本站着的空间裂开一条大缝，透过裂缝看到不远处一片青色火海，还有一株青木摇拽着虚无火焰。那是意识中央空间！

中央空间传来强烈吸力，小遥就欲一步跨入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