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赤子之心（2/2）

“小师弟。”老僧带着伤感地叫道。

“师兄，师父他们……”迦鱼生用力抓着老僧的手臂，惶恐地问。

“小师弟，师父他刚刚圆寂了。”

“不，这不是真的。师兄，你说，你说……”迦鱼生放开老僧转身抓住旁边的老道急促地道。

“小师弟请节哀顺变，师父他老人家也刚刚仙逝了。”

“怎么会，怎么会，师父他们身体不是一直都很好的吗？我不相信！”

“小师弟，师父他们早已预知自己弥留之期就在这法会之后，本想着你会参加这次法会，也就没告诉你。”

两位师父无奈中带着遗憾的表情，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呆立当场。片刻后不由悲从心来，泪水狂涌，仰天悲呼：

“师父——！”痛哭着撒腿跃入浮桥向镇江塔奔去。

“小师弟……”

老僧老道对望一眼，这小师弟是个性情中人，怕他伤心过度会有意外发生，也急步跟了上去。

从第九层的生门出来，翻身上了塔顶，摸着两位恩师冰凉的脸庞，心中再无一丝晓幸，双膝重重地跪在塔顶上，膝下金黄色的琉璃瓦碎裂开来，露出里面厚实的水泥顶。

“老头，大老头，小老头，你们怎么就不要我呢……一声不响就走了。啊！啊！啊！老头，你们回来……我以后都听你们的……”

从小到大，从遇到和尚师父被收为其关门弟子起，无数生活画面不断在脑海里闪烁……

“娃娃，你与我佛有缘。从今以后，你就叫我师父，为师法号德宣，迦德宣。你的法号鱼生，迦鱼生。为师就叫你小鱼儿吧。”满脸祥和的老和尚慈爱地看着自己，那一年自己三岁。

“小鱼儿，我叫小鱼儿，好好听！不过老爷爷你那么老，为什么要叫你师父？哦，叫你老头子，老头好听……”

“小鱼儿，这叫化鸡好吃吗？”四岁那年，仙风道骨的老道土背着和尚师父给自己一整只香喷喷的山鸡。

“唔，好吃，好好吃！白胡子爷爷，我好久好久没吃过这么香的肉了。”

“那从今以后，只要你叫我师父，你不但有鸡吃，还有更好喝的酒！做和尚可没得吃这些，有什么好玩的……”

“做和尚不好玩，我不喜欢做和尚。可是，酒是什么东西？真的很好喝吗……”

“臭道士，你这混蛋，竟敢说我教坏话，拐骗我的徒弟，你还有点廉耻么？看打！”

和尚师父非常气愤，一掌佛门金刚手劈向老道士面门。老道土一手绽放清光挡住，说：

“秃和尚，打人不打脸。别以为我怕你，打就打。我打赢了，小鱼儿就做我徒弟。”

“大老头，小老头，你们打架好好看嘢！”

“小鱼儿，这大力金刚掌，就不能好好练吗？！”

“小鱼儿，这清心咒你怎能当歌儿唱呢，气死我也！”

“大老头，小老头，这《道藏》和《佛藏》小鱼儿都背诵出来了，我们拉过勾勾的，这次小鱼儿要玩三天，可不能臭屁哦。”

……

迦鱼生两眼呆然就往身边倒下，竟然悲伤过度昏了过去。旁边伸出两只手一左一右将他扶住，正是后面跟来的老道老僧两人。

老僧在迦鱼生手腕把把脉，发觉只是伤心过度心气郁结，然后在其背心拍了拍说：“没大碍，睡醒就好。”。

“那件事，就等他醒后再告诉他吧。”老道也叹息地说。

接着他们也跪下对着各自师父九拜，随后起身，脸上并无太多悲伤，到了他们这年纪，生死早已看淡。

远处传来呜鸣声，有110救护车向园前路驶来，毕竟韶州电视台直播。

老道平静地说：“师兄，我们还是先将师父他们的遗体请下去吧。就按师父他们的遗嘱，火化过后骨灰撒在中心岛江中，让他们永镇三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