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梦（1/2）

一战之后，涅槃小队几乎遭受灭顶之灾，队长昏迷，不知道何时能醒；副队和其他俩个具备战斗力的成员负伤严重，仅有的虫肉愈发显得捉襟见肘，远不如当初李飞鱼激励众人的场景。众人一时间有些沉默，刚竖起的士气又低落了下来。

“不幸中的万幸，我们没有失去任何一位战友！”陈庭月感到士气总这么低落不是个办法，提气道：“只要人还在，我们就还有希望，就会越来越好！”

徐晴在一旁接住话题：“队长的状态已经稳定，可以说随时都有可能醒过来，我们其实并没有多大损失！而且雨凡和星云经过这次，会更加适应接下来的战斗。说起来我们不仅没有多少损失，还有很大的收获！”

众人闻言果然精神一振，陈庭月感激地看了徐晴一眼。在这样恶劣的情况下，队友们如果还精神状态不对，简直会成为之后赶路的致命因素。

曾雨凡经此一战，心理起伏颇大，性格被锻炼地愈发坚韧起来。见陈庭月和徐晴在给大家打气，他振作起精神，扬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别的不说，我是见过队长当时与虫子单挑的一幕的，可以说各有优劣，只是队长一时运气不好。等到队长恢复，再加上老陈、小学妹和我，遇到一头虫子根本就是打野味；遇到两头，我们大可以躲避开来！”

众人的情绪被鼓动起来，气氛开始回温。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而今大家虽然困苦，却并未到绝境，活下去的本能促使着他们抱团取暖、相濡以沫。所以，他们刻意不想今后会一直伴随的强大的敌人，刻意忽略他们渴望回到的家乡极有可能已成废墟，刻意无视李飞鱼永远是这种状态的可能。

李飞鱼身体机能已经恢复，只是他的意识还没有清醒，这样的状态跟植物人很像。但是他又有不同，或者他更倾向于不愿醒来。不是因为懦弱而生出的躲避心态，他的大脑如果能够被检测到，就会发现他的大脑活动得异常频繁。反映到现实，就是他的眼球经常高频率活动，只是他的眼睛没有睁开，仿佛他在不停地做着一个又一个的梦。

那是一个又一个的梦，只是与梦又有些不同。梦里的事物都是模糊、抽象、毫无逻辑感的，但是李飞鱼脑子里的画面却异常清晰，每一个动作仿佛都是真实世界的片段，只是被李飞鱼存储在他的大脑里；但又像是一个又一个梦，因为脑里都是李飞鱼跟巨虫单挑，一次又一次被杀死的影像，现实中不会有这么一个一次又一次被杀死，又一次又一次复活的人。

李飞鱼每一次的死亡，武器和动作都会略有不同，存活的时间有长有短。但是放在更长的时间区间里，就会发现李飞鱼活着的时间是呈延长趋势的。就好像一支优良的股票，在较短的时间周期里有起有落、有红有绿，但是在大的时间区间上，它是呈上涨趋势的。与此相对的，虫子受得伤势大体上也越来越重，甚至最后几次，那头在李飞鱼的意识里跟李飞鱼不停地相爱相杀的虫子出现了罕见的同归于尽情况。

李飞鱼的大脑神经越来越活跃，像功率越来越高的马达，意识里画面越来越清晰，仿佛电影从标清提升到高清质量。自己身上和虫子身上的伤口越来越清晰，他出刀的角度似乎也越来越精准，虫子的攻击也越来越犀利。李飞鱼的身体灵巧得像飘散在空中的柳絮，即便有时不得不以伤换伤，也是以最小的代价换最大的成果。虫子的攻击也不再是简单的冲撞和吞噬，它的每一个能够对人体造成伤害的部位都会变成它自己的利器。此时就仿佛李飞鱼同时执围棋的黑白子，自己与自己对弈，虫子是他，他也是他，二者的优势利用率被他推演得越来越高。

“杀！”李飞鱼怒喝一声，刀光亮起，那是一道对虫子的绝杀。虫子同时探出一只充满倒刺的腿，像一根所向披靡的长矛，对向近在咫尺的李飞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