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一道沟壑（2/2）

刚进入学校那会儿，曾雨凡在室友们的“熏陶”下，迷恋上了竞技类网游。由于手残，被众队友嫌弃、甩锅，以前李飞鱼总是宿舍里最后一个睡的，之后就成了曾雨凡，深更半夜，宿舍里就只剩下键盘清脆的“哒哒”声；等大家睡醒的时候，他就已经坐在电脑前继续自己的征程，可谓衣带渐宽终不悔。虽然后来曾雨凡也没有拿到多厉害的段位，但是至少已经不是黑锅的第一顺位人了，这事如果搁在李飞鱼头上，他早就不玩游戏了。

这回的太极拳也是如此，曾雨凡一有闲暇就琢磨、练习，也算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估摸着李飞鱼还没有练出内力，就打算过来炫耀，他跟李飞鱼的斗嘴，三年下来已经成为了他大学生活的常态，却没想到受到了皮肉之苦。

倒不是说李飞鱼不够努力，虫灾降临后，他的生存本能就已经被激发到最大。其实不止是曾雨凡，想活着的人都在为生存做着牺牲和努力。只是李飞鱼每到气感产生的时候，总感觉仿佛路突然断了，那是一道沟壑，李飞鱼已经渐渐醒悟，这个沟壑没有解决，他永远也练不出内力。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复杂的心情，李飞鱼看着揉着手、脸色难看的曾雨凡，挤出一丝笑容道：“真让人嫉妒啊！恭喜恭喜！”

本来脸色不太好看的曾雨凡一听，好像又找到了练出内力时的激动，眼睛都眯起来了：“咱俩相比，我就是起步比较晚，但是毫无疑问，我的天赋……哎！不说了，不说了！”

虽然嘴上说着不说了，还摆了摆手，但是曾雨凡脸上却洋溢着一幅我不愿意打击你的表情，这种样子更加显得他可恶。李飞鱼无语地看着这位尾巴又翘起来的仁兄，真想再打击他一下。

看着曾雨凡得意洋洋地向着张燕那里走去，李飞鱼无奈地摇了摇头。随着方星云和曾雨凡的突破，李飞鱼在高兴之余又感觉到了一股压力，一种仿佛另一个时代来临，却发现自己必然被这个时代淘汰的窒息感。

李飞鱼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实力大幅度提升的感觉了，而今他更多的是经验的提升。虽然他还是队伍里战力最高的人，但是他已经有了后继乏力的感觉，他明白，他的蜕变应该触及到某个上限了。现在有了一个新实力提升的方法，而且效果显著，陈庭月的进步几乎一天一个样，方星云也是渐入佳境，曾雨凡已经摸到了门槛，总有一天，他会被他们陆续超越。想到这些，李飞鱼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莫名的萌生出一种“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独有的伤感。

还好，李飞鱼虽然实力方面提升得不明显，但是其他方面他依旧可以突破，虫肉对人针对性锻炼的能力有巨大促进作用，李飞鱼称之为“定向进化”。这也是他虽然痛苦、绝望，却不至于崩溃的原因。

翻开字典，李飞鱼迅速扫视，然后合上，他开始在脑子里进行画面重现。感到眼睛或大脑疲惫时，他就吃一块虫肉，然后继续。他想要借此锻炼、提升，最好最终在脑袋里建起一个记忆宫殿，可以存储着文字、图案甚至活动画面，弥补上记忆力方面的不足。当武力不足为恃后，就要通过智力来弥补，这是陈思思给他最大的启发。

时间流逝，涅槃小队成员都已经休息好了，张燕的眉宇间的惊喜还未消散，陈庭月的气势越来越强，方星云眼睛也越来越明亮。大家重新聚在一起，透过窗户遥望远方，此次出去收集够物资就要离开市区，向着家乡而去了。其后，必然会路过郊区、野外，他们将要面临着更加严峻的考验，那里再没有足以让他们安心躲避的巨大建筑，甚至如果碰到虫子不能速战速决，就会因为制造出来的动静，引来更多的虫子，最后全军覆没！

然而无人退缩，一半因为归乡的执念，一半因为实力的变化。

李飞鱼与陈庭月对视一眼，再看向一群无知无畏的队友们，沉声喊道：“出发！”

“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