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白茫茫（2/2）

殷黑燕后来还说了什么，她没听见，在途中，她就沉沉睡过去了。

回去之后，殷疏狂看起来没怎么样，倒是她大病了一场。

听说殷主子也是一如既往没有发脾气，对血楼，仍然没有什么动作，连报官的意思都没有。整件事，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殷家庄上下即使有怨言，但都没人敢说，除了那些老前辈们偶尔几天就过去殷主子那边闹，其他人都是没有任何动作。

有时候，她都觉得殷主子这样苛刻，对自己，对殷疏狂，对庄内上下，即使腰缠万贯，即使挣得一片宁静，但大家恐怕只会觉得他越来越恐怖。

不过，对于殷主子这样的人应该都是不屑一顾的。

毕竟名声什么的，都不如活着比较实在。

但她就是觉得不舒服，为什么不能给殷疏狂一个答复，就算是为他发声，赶出殷一鸣都好。像殷一鸣这样的的行为，已经不配称人父母了。

虽然孩子没办法选择父母，但就不能站在他的立场上，为他想一想吗？

她那时还不知道，有些事是不能单纯从一个角度看的，但那些都是后话了。

她一回来就生病不起，殷师傅很着急，从早到晚巴不得守在她身侧。殷师傅不是能闲得住的人，除了给她熬补品，就是跟她讲很多话，像是过去的事，像是平常生活中遇到的琐事，厨房里的平凡小事，反正能想到的都和她说话，就怕她变得内向。

她知道殷师傅的心意，乖乖听着他说话，有时候接一下话，但多数时候，她都是沉沉地睡着了。

殷相和往常一样，给她看诊，煎药，逼她喝药，唯一意外的，就是没有多说什么，不像之前那样多嘴毒言了。像是过年来，因为血楼的事，殷相一直都很忙，特别是殷主子在庄的时候，他总是要和殷主子商讨什么。

这次照顾她，也是难得没有多余赘言。

但她醒来时，见他看着她时，她总觉得他有话要说，但他选择不说。

不说就不说吧，她还懒得听。

她病了很多天，一睡就是好几天，直到年十四那天晚上，她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是生病了，不止是这次经历的事，她借机逃避某件事。她又在逃避了，像以前那样，认识到这件事，她最是感到沮丧。

殷疏狂要跟着殷主子离开了。

还不止他，这几天里，听说殷黑燕、殷歌扇、殷富贵三人都要跟着一起离开了。

就是明早。

殷主子果然还是决定十五离开，即使在此之前庄内出了这么大的事，但他们仍然决定要动身。

这一走，不知血楼和殷家庄又要起什么变化？没想这次还决定连殷黑燕他们都一同带走，而他们这一走，怕是今晚之后，有好长时间都会见不到他们了。

不知怎得，她忽然感到了一丝寂寞。

除去白目燕这些捣乱的，至于殷疏狂，则不会和她吵嘴了，也不会和她作对了，也见不到面了。

她从床榻上下来，离开药房，却不知自己突然要去哪。

这些日子，雪时下时停，到今天，殷家庄内已是全然冰天雪地了。

她披着氅衣，趁着黑夜里，殷相殷师傅都不在，她离开了药房，在殷家庄内游走。但走着走着，又来到了那口湖边。

此时，湖边小亭、曲绕的廊中，点点稀疏灯火，像是勾勒出一条道一样。湖上已经结了厚厚冰层，可以轻松站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