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两难（1/2）

“不好了！失火了！”

“失火了！失火了！”

“快救火！来人，快救火！”

……

刺耳的呼救声挟裹着滚滚浓烟，席卷整个考场。

正在专心致志答题的考生愕然地抬起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顿时一脸的惊恐。

乡试考试，最怕就是遇到大雨天，水漫考房遭了水灾，但比起水灾，火灾就更可怕了。

因为考试时间长，多达三天之久，又是秋深临冬的冰寒天气，所以允许考生携炉火进场，用来烧水加热饭菜。

人一多，火源就也多了，而考房又多是木梁等木质结构，只要有人稍不注意走漏了火星，立刻就能引发一场火灾，牵连一片。

眼前这场火，蒲秀才不用去看，就能知道恐怕也是这个原因。

不过，联系到自己的情况，他不由得想得更多：“究竟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纵火？”

不是蒲秀才被迫害妄想症，联想到他现在的处境，正有这种可能性。

毕竟火灾一起，考场必乱，趁乱行事，机会多多。

况且现在距离开考不过几个时辰，就有人大意失火，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正思索间，浓烟愈发汹涌，甚至有火苗窜出来，阵阵惊恐的呼救声从后方传来，有人开始拿着考篮抱着考卷，向前面跑。而几个试图救火的考生则提着自带的水壶向后面走。

一时之间，逃跑的人和试图救火的人撞在了一起，让场面变得愈发混乱。

蒲秀才看得眉头直皱。

这么弄下去，火非得烧到他这里不可。

但是跑过去救火，自己的考房里就一定会发生一点不和谐的事，比如考篮里被人塞考题答案……

他无比肯定会发生这样的事，因为直到现在，也没有看到巡场的小吏出现。

这很反常。

考场失火并不少见，甚至为了预防这种情况发生，各地州府都会在考房外摆放水缸，装满雨水，用于灭火。

一旦烟火升起，就会迅速有人前来救火，防止火势蔓延。

但眼下火已经烧了一会，却仍旧不见灭火的小吏前来，要说这里面没有鬼，打死蒲秀才也不相信。

最好的应对方法，当然是放任不管，就算火烧到他这里，他重新换个地方再考就是，反正题已经在心里做出，耽误一点时间也无所谓。

但是其他考生不行，对他们而言这三天的时间堪称黄金，一呼一吸都十分宝贵。

更重要的事，这次火灾可以说间接因为蒲秀才而起，这些考生都是受了他的连累。

蒲秀才虽然心肠越来越硬，却也不能睁眼看着这么多人的十年坚持，都因为他而毁于一旦。

同时，一股怒气也他心里冒了出来。

“真是胆大包天，罪大恶极！”

他强忍着怒气，转身大踏步向考房外走去，沿途的书生全部被他撞开，很快就趟出一条路来。

与此同时，一个趁乱逃跑的书生路过蒲秀才的考房，一晃而入，行踪隐蔽。

数息之后就若无其事地走了出来，继续逃跑，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但实际上，这一切从头到尾，都看在一双猥琐的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