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三回（1/2）

周太后话说到一半噎住了，仿佛不敢置信地和同样惊讶的王皇后、柏鹤谊交流了一下目光，猛然间醒悟过来：

“这一定是那个肥猪骚婆出的主意!去，跟皇上说，我这儿不换!”

周太后这次可以说是盛怒了。

但盛怒之下的她看上去反倒更加沉静。

“太后，太后，求求您老人家，我们不走，我们要伺候您一辈子。”

以梅英为首的十多个年轻貌美的宫女本指望近水楼台先得月，个个都暗怀当妃子的梦想。

如今这一换，谁知道把她们派往哪儿去?若放到什么巾帽局、酱醋局，今世也别想见着皇上的面，这一辈子不就绝了想头吗?她们此刻的悲伤和恳求因此更见真切。

王皇后看着手中的牌，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表情。

而柏鹤谊唇边却挑了一抹冷笑：

“太后，关键是她们太好看了。万娘娘担心皇上的身体，她是不得不为啊。估计要换走的也只是她们而已。王皇后和我身边的侍女，现在全都换上了些丑八怪，亏她想得出。”

柏鹤谊内心对万贞儿这种做法倒是不反感的。如此一来，不是也解了她的心头之忧么?因而她对这些宫女毫不同情。

“太后，求求您了，救救我们吧!”

柏鹤谊一番话，更触动了宫女们的心思，她们伏在地上恸哭起来。

周太后本就心浮气躁，如今被她们一闹，不由急火攻心，竟冲着她们大吼起来：

“哭，你们就会哭!我还没死呢。都给我干活去!”

可是，事情已经由不得她作主了。

说话间，新来的十多个宫女已经过来叩见太后。

周太后一见，差点气晕过去：

“宫里何时招了这么些丑女?也真是奇怪，咱们选秀女条件够苛刻的了，这倒也有趣!”

王皇后、柏鹤谊看了那些或黑瘦或矮胖的丑女们，在觉得万贞儿可恶的同时，又不免觉得她可笑和可爱，居然能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

“启禀太后，奴婢曾丑儿，河北唐山人氏。今日有幸得随太后左右，实在荣幸。奴婢祝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嗯……奴婢在河北乡下时，曾唱过山歌，听说太后爱听些乡下调调，奴婢们排练了一曲《丑奴儿》山歌，现在献给太后。”

自称曾丑儿的宫女身量矮小，皮肤黝黑，其貌不扬，但行动却很敏捷，举止粗朴之中倒也不乏可爱之处。

特别是她那一口太后家乡的乡音，更使太后感到亲切：

“你家在河北唐山?那是我老家啊，只是在父亲那一辈才出来的。你说的话和我小时候听过的一样。咱们也算是乡亲了。好吧，唱来听听!”

周太后平素最爱热闹，而且是比较村俗的热闹，也喜欢俚曲。她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曾丑儿。

曾丑儿见太后高兴，一声令下，众丑女在她的指挥下掏出头巾，将自己的头包住，然后排成队形，配着曾丑儿那清脆、甜美得不像出自她口的声音，不断地做出各种各样的古怪动作：

“丑奴儿个亲亲呐，想亲亲呐。哥说丑奴儿怎的呀，不如俊妞妞身上的虱子呐!丑奴儿个问亲亲呐，丑奴儿怎个就不如虱子喂，亲亲那个说呀，俊妞妞身上的虱子呐，是那个是那个双眼皮儿喂，哟——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