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五回（1/2）

贞儿迅速奔到衣橱前，将一块玉佩放入帆儿的怀里，这边反手往自己额头上敲了一下，把另一根早就准备好的棒子丢在帆儿手边，尔后尖声大叫：

“来人哪，有贼！啊，怎么是帆儿？”

闻讯而来的太监、宫人即刻聚了一堆，汪直走在前头，他看了看贞儿，又看了看地下的帆儿，眼睛闪动了一下。

“我推门进来，没人，可是床动了几下。我又喊了好几声，还是没人应，我就从外面抄了根木棒，想看看是谁。哪知一进门就被人敲了一下，看，一个这么大的疱。我也打过去，哪晓得居然是帆儿。天哪，帆儿，帆儿，你醒醒呀！快，去太医院抓些药来。”

万贞儿让大家看了她额上那个疱之后，立刻蹲下身，将帆儿抱在怀里，边哭边喊，其哀痛、后悔的神情让所有人都觉得帆儿能被她打真是幸福。

“娘娘，看，橱柜拉开来了，她当时肯定在偷东西。天哪，她居然敢穿您的衣裳!看，她曾躲在床底下，瞧这儿。”

贞儿说话时，汪直一直在四处察看。这时他指着床底下的痕迹，还有贞儿故意敞开的柜门，斩钉截铁地说道。

贞儿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汪直又以捕头的口吻说：

“娘娘，您搜搜她身上，看看有没有偷什么东西。”

贞儿摇摇头，对一个宫人说：

“不行，我不能看血，我的手都软了。来，你来搜一下。”

贞儿让帆儿的同伴来搜帆儿的身，自己艰难地站起来，在一旁直冒虚汗。

“看，娘娘，这是您的玉佩!”

宫女举起玉佩，不敢相信地看着帆儿血污斑斑的脸。

“知人知面不知心哪。”

有几个宫女叹道。汪直点点头：

“这就对了。娘娘上次的珍珠衫上少了两颗红宝石钮扣，想必也是她拿了。

“过去的事就不提了。原本我想让东厂来查的，后来怕搞得人人自危，也就作罢了。没想到她越偷越上瘾，这才有了今天的事情。”

万贞儿此时已坐在椅子上喝茶。她面色苍白，看上去很虚弱。

汪直在房间里转了两圈，还不放心，又低头往床底下看了看。

幸得蓝水月这时已用布将自己从头到脚蒙住，房间又幽暗，加上床底下还堆了许多杂物，汪直没发现什么。

“好了，都散了吧，抬她下去。”

汪直对刚才搜帆儿身上的宫女说道。

宫女抱住她，却惊恐地喊了起来：

“凉了，她死了！”

她跳到一旁，再也不敢近前。

“天哪，怎么会这样？”

贞儿在一旁伤心地哀叹，眼泪滂沱而下。

汪直叹口气，将帆儿抱起。

“去通知净乐堂，让他们快把她拉走。”

汪直一边抱着帆儿往外走，一边吩咐手下。

“水月，水月!”

贞儿不敢在这幽暗又充满血腥味的地方待下去。

她喊着蓝水月的名字，在一个矮胖宫女的搀扶下跟着也出去了。

“水月呢？”

贞儿在走廊上问，矮胖宫女想了想：

“好像刚才看见她出宫去了。”

“这孩子，总这么贪玩，跟我小时候可不一样。”

万贞儿像是赞扬又像是责备地说了一句。

蓝水月趴在床底下，浑身颤个不停。她不敢出声，但泪水却拼命地流，流得满下巴都是。

她美丽机灵的双眼因恐怖而睁得溜圆。似乎是怕自己出声，她将拳头塞在嘴里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