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四回（2/2）

朱见深一个大小伙子，有的是力气。

虽说贞儿这想法有些荒唐，他却觉得新奇，竟二话没说，将丰满的贞儿抱进了寝宫。

宫中日长，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日落月升了。

总之，又到了夜晚，一直未曾蒙幸的柏鹤谊躺在被窝里，已经偷偷哭了好一阵子。

窗外月华如水，她睁大眼睛看着那一缕射进来的月光，美丽的脸上呈现出寂寞、绝望的神色。

不知哪儿的墙根处有几只纺织娘在婉转地唱着。

柏鹤谊睡不着，干脆披衣起床。她呆呆地站在窗前，低头看了会儿月亮，就掌灯去墙根寻找纺织娘。

纺织娘似乎在故意和她作对，此起彼伏地吟唱着，让她倏忽间觉得自己置身于田野。

突然，她在镜子前停住了。

烛光下，镜中的自己是那般幽怨而美丽。她禁不住放好烛台，对镜端详起来。

看着看着，她开始缓缓脱去衣衫。

朦胧中，镜子将她的裸体映照出来，美得令她自己吃惊。

“皇上，您为什么不来看看我呢？”

柏鹤谊喃喃自问了一声，蓦地轻摆柳腰，舒缓地舞蹈起来。

渐渐地，她越舞越快，烛光似被她惊吓，将她投在墙上的影子拉得美丽而怪异。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喊声：

“皇上驾到，柏娘娘接驾！”

“啊！怎么会这样？他为什么要这样？啊，我太高兴了!好，就来了，就来了！”

柏鹤谊手忙脚乱地套上件袍子，头发也凌乱不堪，但却因此别具风情。

当她风一般冲过去接驾时，那模样简直是欣喜若狂。

噼，啪!噼——啪！

几道耀眼的焰火随着清脆的响声冲向天空，散作形态各异的闪光的花朵，使夜空变得绚烂多姿。鞭炮声、锣鼓声、丝竹声、歌声、笑声，将上元节的夜晚搅得热闹非凡。

紫禁城里灯火辉煌。

昭德宫门口，便装打扮的朱见深和民妇打扮的万贞儿正喜笑颜开地准备出行。

这时，周太后坐着肩舆过来了，后面还有两顶轿子。她走下肩舆时脸拉得老长，对前来拜见她的万贞儿爱理不理的。

“皇上，我自作主张，替你把王皇后、柏妃也给带来了。哪有上元节出宫赏灯不带皇后去的？你们两个过来。”

她一挥手，从轿子里相继走出也已乔装改扮的王皇后和柏鹤谊。

王皇后穿着桃红衣裙，艳丽动人，柏鹤谊穿着杏黄衣裳，素淡如菊。

当她们拜朱见深之后站在丰满、因身孕而臃肿的万贞儿边上时，所有的宫人心中都升了个疑问上来：

皇上爱上了万贞儿哪一点呢？也许是她的肌肤？也许是她的眼波？抑或是她那股成熟的风韵？但若以相貌而言，万贞儿真的无法和这两个春花般的女子相比。

“臣妾拜见皇后。皇后这一向可好？哎呀，柏妹妹，你的手可有点儿凉呐。水月，给柏娘娘拿件背子来。”

不意万贞儿对王皇后和柏鹤谊却极热情，她这透着真诚的举动让所有人吃惊。

“哎呀，不用了。倒是你有了身子，要小心些才是。”

柏鹤谊说着话，眼睛却微微乜向朱见深，朱见深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他对王皇后的兴趣似乎没有这么浓。

当贞儿要王皇后和他并肩走在一起时，朱见深轻巧地让开了。

“你们多照顾一下老太太吧！”

他对王皇后和柏鹤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