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大家风范丢进旮旯（1/2）

随香苑在武宫后花园东西角，以方便取鲜香。主院是高焕的住处，一左一右还有两处小院。右首早就住了人，赫赫有名的香师高素衣，高焕的助手，也是他的女儿。婴一玥搬入了左首名叫绮味的小院子。二品香师按例有两个下人，但待卫长搬来的东西还堆在屋内，两个小侍女呆呆站在屋檐下，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为什么不收拾东西？”

“高香师说婴香师熟悉自己的物件，应该不喜欢婢女乱动。”一待女垂头道。

“高香师？”

“哦……是高姑娘，小高香师。”

婴一玥很实在，“我没关系，你们收拾吧。”

见那两人不动，婴一玥眸光一动，品出些东西来，摇了摇头，从那一堆杂物里扯出两件今儿用的，直接进了屋。两个待女面面相觑，更不知所措了。

这晚婴一玥合衣而眠，依旧睡得很香，只是梦里有些淡淡的愁绪如香似缕萦绕其间，不甚畅快。清早却是被屋外的声音吵醒的。婴一玥站起来，伸了个腰，抹了把脸，正要出去看看，却见珠帘乱撞，一个人冲了进来，正是武翊安，后面跟着那两个一脸惊慌的小侍女。

婴一玥挑了挑眉，对武翊安恭敬行礼。武翊安看着她，一时居然无言以对。余光扫到屋内各种，突然大怒，对两个侍女道：“你们就是这样当差？去内务府，各领十杖。”

两个侍女吓得浑身哆嗦，赶紧跪地求饶，要知道太子可从未来过这个地方，这地方从来都是两个高香师当家。看着两个侍女哭着离开，文术转身去唤了两个人来，开始收拾这个满了灰尘的小院子。婴一玥一直垂着头看脚尖。武翊安坐在软榻上看着她，百转心思下，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文术进来，对武翊安道：“高焕同高素衣前日出去置办香料，还没有回来。”

武翊安沉默不语，文术看了看两人，识趣地退了出去。武翊安终于道：“一玥，这非我所愿，我……，”武翊安实在想冲口而出，但现在这个局面，说什么似乎都很无力。武翊安生生咽了要说的话，叹息道：“给我点时间，我会给你一个交待。”武翊安似乎再找不到要说的话，他站起来四面看了看，找话道：“你的修人鼎要收好，虽然无人识得，但也要以防万一。”

婴一玥似乎动了动，但依旧没话，武翊安知道她的心情，“我知道怎么解释都没用，一玥，你且相信我，我不会做伤害你的事！”

武翊安叹了口气，起身离开了。这里虽说是皇宫花园一角，但仍旧是皇宫，文术是不能留在这里的。武翊安想了想，低声吩咐了文术几句。文术点头应了。

第二日，高焕父女采香回来了。高焕是标准的宗师模样，很有风度，对婴一玥很亲切。这高素衣，原来就是聚香会那日站在他身旁的女子。让婴一玥没想到的是，高素衣并不是想像中的尖酸刻薄，看起来反倒是极有大家之风。初见婴一玥时，很是热情的挽了婴一玥的手，向她道歉。说自己与父亲没想到婴一玥会这么早就来了随香苑，要不然早就赶回来了。当时叮嘱待女，也是怕待女们动了婴一玥的私人物件，没想到她们却会错了意，怠慢了婴一玥。

要不是几番经历下来，婴一玥早褪了年少无知，当真就信了这番话。其实即便心里警惕，婴一玥让她说的都担心自己误会了人。但入住随香苑半个月后，婴一玥知道自己所想无误。什么拜师，自己当真是被放到随香苑，重兵把守起来了。高焕从未找过自己，高素衣倒是来过两次，聊七聊八的，听起来主要是打听太子武翊安到这儿来干什么。让婴一玥松口气的是，这高家父女应该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被关在这儿的，否则早就从自己身上打听墨炉什么的了。

婴一玥听得出来这高素衣对武翊安兴趣过高，但整个武京哪个女子对武翊安不是如此呢？婴一玥倒是没有将这个放在心上，只是思忖着自己现在还能如何。这一日高素衣又来了，一脸笑意，说父亲想让婴一玥帮着助香，这可是头一遭，婴一玥对传说中的高家流水香可是很感兴趣，自然欣然前往。

这是婴一玥第一次去随香苑的主院，果然是一代香师，香料齐全，收纳百川；一架香品，件件上品；四周的书架高耸直到屋顶，全都是孤本。高焕的炼炉尺寸中等，是从一整块铁西桐雕出来的，通身黑红色，倒是一幅浑然天成的质朴之色。

见两人进来，他微笑点头，对婴一玥道：“明日皇帝摆宴庆贺皇孙满月，本香师制了一块‘元宝香’，挂在皇孙床头，为他怡神健体。今日才出炉，香气略显锐气，需要处子体香让它变的更柔和恬淡，一玥，你来吧。武国有钱人家很讲究，皇家自然更不含糊，给婴儿的香品都要用人体偎过，香气就不生硬。

婴一玥这才想起来武祈安的儿子满月了，她点点头，接过元宝香，欲将它放入怀中。不想高素衣惊道：“你做什么？”

婴一玥奇怪地看向她。

高素衣眯了眯杏眼，“你不知道皇家香如何偎么？你要沐浴更衣，双手握香合十跪在佛盫之前为皇孙祈福，将心意与体香均融入香品，才是上上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