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跑什么？不想我？（1/2）

殷独香不知道自己在这场景中呆了多少日子，香幻里没有时间，殷独香只知道在这时间静止的三丈香幻中艰难的走了一段心路，最后是双手染血出来的。

最后一丝场景消失后，炉门缓缓关上，但魔炉依旧阴黑，墨兰剑也依旧，丝毫看不出自己是输是赢。殷独香发现自己冷湿一片，双手和衣襟已经被染红的，全都是鲜血的味道。殷独香指尖一动，又有血滴下，殷独香闭了闭眼，使劲甩头，要甩掉那些惊恐哀求的脸。

咬牙要起身时，殷独香发现身子僵了，怀中的墨兰幻香已经消失了一半。殷独香眸光微动，看向围住魔炉的墨兰剑，剑尖已经开始由紫转黑，这下殷独香知道了，自己根本没赢，但不明白的是自己既然没赢，这魔炉却又为何放过了自己。

不管如何，对峙已经开始，殷独香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于是支起身子离开了制香坊，他必须在墨兰剑黑化前开始第二次对峙。殷独香打坐调息两个七日时，墨兰剑已经完全转黑了。殷独香再入制香坊，看着黑化的墨兰剑在眼前由实变虚，再散入魔炉时，再次催动了手中的墨兰幻香，进入了魔炉幻境。

这儿极熟悉，就是独香之府冰玉窗外面的草地，山楂树开了一树白花，在风中摇曳着，树下坐着一个人，手里抱着个婴儿，正是师傅和十九年前的自己。师傅一脸笑意，对自己轻轻道：“天花那种恶疾有几个能活的？既然毒香救了你，你就是毒香的传人了，不管好坏，那就是你的命。不管如何，这么个水灵的男娃，死了可惜了。”

画面一转，还是开花的山楂树，大了一些的自己正在练武突然倒了下去，窗里的师傅见状，急忙赶了出来，将一碗蓝色的药汁灌了下去，喃喃道：“毒香开始发作，没几年你就该去伺待魔炉了。”

接着又是那黑暗的制香坊，十岁的自己站在炉口，看着上方喷出的白色雾气，师傅笑了，“白色，殷家好久未出择方之人了，独香好样的。”

山楂树下，成年的自己震惊的看着师傅，“喂炉？师傅，这炉我们这样伺候着，它一不顺心就打我们也就罢了，它吃尽了方中之物，却不出一块香品，这么多年我从未多问过一句，但……喂炉！？您不觉得……过份么？”

“香儿，殷家是魔炉之仆从，能以身喂炉是荣耀，它只吞一等香师，并不是人人都有这份荣誉的。”

“徒儿……不明白！”

师傅叹了口气，在石凳上坐了下来，“听父辈说，它选中的香师，若是不想被它吞吃，只有一种法子，就是制服它。祖辈的祖辈中确实有人试过……，失败了，下场更惨。”师傅看着自己坚定的目光，无奈说了下去，“那人被魔炉活着切开，刨开肚里，挂晾成干，解成条做成了一堆香料，一条条地填炉。更可怕的是，那人直到最后一条入炉时，还是活的。”

这话音一落，白色的山楂花从眼前飘落下来，四面只有山风入谷的声音，静的可怕。这时，天空中那窥视的猩红色眼睛说话了，没有嘴却带着种狞笑，“不想入炉门？那就杀了殷钟！”

殷钟就是师傅，但这场景已经没有一丝假的感觉了，因为这些都是真的。除了婴儿时的那一慕，其余的都牢牢记在脑子里，从未忘记过。此时的殷独香明知道师傅已经被炉吞了，但他觉得师傅就活在眼前，而自己就是十八岁那年的殷独香，于是殷独香本能大喊：“决不！”

那双眼睛似乎嘲讽般的笑了笑，它一点儿也不急，猩红色慢慢转淡，似乎在极有耐心地看着一场戏。不知道什么时候，山楂树下现出魔炉，炉门大开，长长的火舌伸了出来，似乎要吞掉一切。这次殷独香完全没有想到斗香，他征征站在那儿，已经完全沉浸在这只有一个解法的幻境里了。

殷独香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师傅一直坐在那儿，笑吟吟地看自己，似乎过了很长时间，师傅突然说话了，“独香想制了魔炉？就必须比魔炉心狠手辣，既然已经开始了，你总不想活着看着自己被一条条的填炉吧！”

殷独香手指一动，突然就冲了过去，眼前殷红一片，师傅脸上的微笑消失了，现出种难以置信的神色来，接着他消失了，山楂树消失了，最后一丝幻境消失了。殷独香拼命甩掉师傅那难以置信的悲凉神色，告诉自己，那幻香中的师傅根本是假的。但想到师傅曾说被魔炉吞掉后，他不会死，只会是魔炉的一部分，他又觉得这是在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