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俗事萦人何日了，随缘女嫁男婚。却将不系自由身(1)（1/1）

[标题引用自宋代诗人魏了翁《临江仙·七夕长留河汉女》。]

张焜言一早便召集了袁文弼、李兰儿、张煌言、张玉乔以及过去武夷山众人前来，清了清嗓子，便道：“我今天召大伙儿来，不为别个，是想征求下大家的意见。如今之势，大家也看到了，咱们跟着国姓爷，固然能有口饭吃，但是将来，是胜是败，是福是祸，谁也没法说。当初从武夷山一路跟我过来的弟兄，如今也只剩下不到一半儿了。各位跟着我，是为了过好日子的，可我如今没法许给各位甚么好的前程，所以我今天在这儿说明白了，各位要走今日便可走，要留也可留。各位，都给句痛快话罢。”

张焜言说罢，众人均是面面相觑，过了半晌，方才有一人说道：“我……我家中尚有老母，要不，我还是回去种地罢。”张焜言点点头，说道：“待会去账上支十两银子，作为盘缠。”

众人一听此言，纷纷有人表明要走，张焜言均赠了十两的盘缠。过了一阵，再无人说话，张焜言道：“还有谁要走吗？”在场众人鸦雀无声。张焜言点点头道：“好，那么剩下的便是我的生死弟兄，我必与你们生死与共。”

余下众人齐声吼道：“生死与共！生死与共！”张焜言举手示意众人安静，说道：“其实今天叫大家来还有一事，是想教大伙儿帮忙做个见证。”

众人一听此言，都安静了下来。张焜言转头看着李兰儿道：“诸位都知道，兰儿这么多年一直跟着我，吃了不少苦。我俩虽说不是一个爹娘，可我待她一直如亲妹妹一般。如今，我这个做哥哥的也该为她做件事了。我今天，是要替我妹妹兰儿做媒的，兰儿，你可愿意嫁给袁军师？”

李兰儿这一惊非同小可，半晌说不出话来。张玉乔忽然插言道：“倒不如问问，袁公子，你可愿意娶兰儿姑娘啊？”袁文弼亦是一惊，说道：“我……我……”

张玉乔道：“哦，原来袁公子不愿意娶。那好罢，袁公子，你不是要去广西吗？打算何日启程啊？不如明日就走罢。至于兰儿妹妹嘛，没有关系，他不愿娶，自有人愿娶。前日苍水先生还说，他有位好友，是个大名士，正在求娶佳人，只要兰儿妹妹愿意，随时可以下聘。”

张煌言闻言一惊，随即明白张玉乔又在用话唬袁文弼，便微笑不语。袁文弼道：“去广西……倒是不急，我这里手头的事情还未处理完。”张玉乔道：“这儿还有你甚么事啊？这儿已经没你甚么事了。广西那边事关紧急，一刻也耽误不得，更何况你已经拖了这许多时候了，还是明日早早启程为宜。”

袁文弼还在迟疑：“我……我……”事实上袁文弼的确早该动身前去广西，却犹豫许久，迟迟不动身。至于推迟动身的原因，其实袁文弼自己也说不清，只是在内心一再推迟动身的时间。今日遭张玉乔一问，袁文弼忽然意识到，也许自己拖着不走的原因真的是因为李兰儿，但说到要迎娶李兰儿，袁文弼却又开始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