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秘密（2/2）

这幅画，描写的景象无疑是种豆南山下，草生豆苗稀。是陶渊明的《归园田居》，可是是五首中其三，并非画作上所题的那首其一啊。明明我可以更早发现的啊，明明可以在你画完这幅画的时候就有所察觉的。所以，师父，你是不是，从遇刺那天起，就已预料到这种结局了？怪我迟钝，才没能珍惜有你的那些时光。师父，你交代的事，我会做好的，也让我为你做最后一件事好不好？如果我那么做了，你会支持我的对吧？”

一次次问出口，而回答她的只有无边的寂静。

她失落地低下头，轻声地叹了口气，开口道：“暗一。”

“属下参见小国师。”一身黑衣的暗一出现在她身后。

“从今天起，我便是这长明殿里唯一的国师了，从今日起你便叫长生了，你可明白？”

“长生领命。”

随后空气中是让人窒息的良久的默，应韶文从蒲团上起身，走到长生身前，看着她眼神无波地开口道：“长生，你不好奇你师父去哪里了吗？”

“回国师，属下谨记自己的使命，为国师效力。”

言下之意是，除了我不在乎任何人包括你的师父吗？

应韶文想笑，但嘴角似是挂上了沉重的铅球，最后她也只是用平淡地语气开口道：“长生，作为这里的主人，我不如你。”

长生不答，原以为会听到她继续话题，却不成想，应韶文开口道：“你师父长风已经离去，山高水长从此再不相见。原本他应该要亲口告诉你一些事情的，不过他没有机会，便由我代劳。从此你便是暗护卫首领长生。你且退下吧。”

“长生告退。”落音刚落，早已消失无踪，独留应韶文一人站在屋内。

她站在原地小心仔细的将画卷慢慢打开，看着画卷上方题的诗，缓缓开口道：“师父，我好怕，我怕我辜负你对我的栽培和期望。也许，长生说的对，我不管前世还是今生生活都太过顺遂，不懂人间疾苦。三年，就三年。我替你去看江河湖海，丘陵山川。也亲眼看看，这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真实人间。”

话落，她深深望了一眼那幅云澄亲手题画的归园田居图。仔细收起后捧在怀中步履沉重地离开阴阳院，只留下那早已失了温度的蒲团尚留在屋中。

应韶文紧了紧怀里的画卷。

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误落尘网站，一去三十年。

师父，你会保佑徒儿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