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临终委托（2/2）

原来鱼生是这么骗妞妞的，苏洛扭头看她，眼神中全是责难。

鱼生松了手，彻底放弃了抵抗，见此，苏洛也松了手。

“妞妞，你去那边玩会儿，我和这个姐姐有事要谈。”鱼生哄道。

妞妞听话地离开，去揉雪狐的皮毛，雪狐翻翻白眼，也并无办法，只能耷拉着眼睛任由她揉搓，期待她早点对它失去兴趣。总不能和一个孩子动手。

“我们见过漠生，他在人间长久逗留，宁可变成厉鬼也不投生，是为了等你和妞妞。他临走前委托我们找到你，告诉你他爱你们，至死都爱。他说，是大漠让他重生。”见妞妞离开，苏洛娓娓说道。

鱼生的泪水，突然就盈了满眶，只是强忍着，不让它落下来。

“你说，漠生会去到哪里？”鱼生问。

“人间，或富贵乡，或僻壤里，但愿不是大漠。”

“我现在若同去，还能找到他吗？”

“若有缘，自会遇到。你相信你们的缘分吗？”苏洛反问。

长久地静默。

鱼生蹲下来，叫过妞妞，把她的手递给苏洛，苏洛犹豫了一下，接住了。

“妞妞，这个姐姐好看不好看？”鱼生问。

妞妞认真地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那你以后跟着姐姐玩好不好？”

“妈妈，你去哪里？”妞妞疑惑地问。

“妈妈去找找爸爸，等找到了爸爸，就跟他一块回来陪着妞妞，再也不分开好不好？”鱼生继续劝说。

“好。”妞妞脆生生地回答。

“我本是大漠溪水中的一只沙漠鱼，偶食人类鲜血，幻化人形。那时境洲仍有战争，鲜血是不缺的，有时战争惨烈，鲜血时常染红了河流。”把妞妞劝到一边，鱼生缓缓讲起了自己的身世。

“后来战争停了，我体内的鲜血也渐渐消耗殆尽，直到有一天，我再也无法变成人形，只能以鱼的身份，在水中飞跃。”

这个场景，苏洛苏狸都见过，那时苏洛还惊奇沙漠中也有鱼儿。

“就是那时，我见到了漠生，我知道，那是我最后的希望。我耗尽了最后一丝能量，幻化为人，引诱漠生，让他爱上我，借机汲取他的能量。”鱼生语速放缓，陷入漫长的回忆里。

“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直到一场意外——那时我们谈的尽兴，都喝醉了，后来便有了妞妞。之后我便不再汲取他的能量，但还是眼见着他一点点虚弱下去。”

“他很痛苦，我不想再看他痛苦下去，便策划了那场意外，让他埋进风沙里。我在沙漠待的太久，熟悉沙漠的一切，于是在一场大风到来前，借故带着妞妞外出，策划了那场意外。”

“可是你还是后悔了。”苏洛说。

“对，那时我没有更好的办法，无论怎么做，都是错的，实难两全。不过，现在有了。”鱼生眼神中的凄凉渐渐变成刚毅，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你要做什么？”苏洛心中略过一丝不安，心中有些慌张。

“我要委托你一件事，帮我照顾好妞妞。”鱼生突然变得郑重。

“你要去找漠生？”把鱼生的所言所行对上，苏洛突然明白了，鱼生这是在做临终嘱托。

鱼生不再说话，最后看了一眼妞妞，妞妞正和雪狐玩得欢乐。

鱼生转身，消散在迷蒙的雾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