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退一步。（1/2）

这个夜晚，两个人都是极其难捱的，一个失眠，一个噩梦连连。是而次日，季娆依着旧日习惯晨跑的时候，几次难受不已。习惯性躲在阳台偷看的叶诺，看着她的样子，也十分担忧。但偏偏两个人谁都不肯认输，倔强的绕开了对方常走的路，上课下课，乃至于其他的时候，都没有再碰见。

他不想见自己吧？不然也不可能到现在，在没有多一句的问候，就连平日里晨起发的那句早都没有了。季娆心中烦乱，却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认错吗？这是不可能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难过，他也根本没有考虑过他在自己心中究竟是怎样的存在。他可能是觉得自己不依不饶吧，无理取闹！他总是这样说别的女孩子，保不齐在他眼中，自己也是这样子。真是可笑呢！

而另一边，叶诺也觉得十分惆怅。两个人的教室明明就只隔了三间，课间出门也难免会碰到，她对自己却总是视而不见。是的，她眼中是时常没有自己的，从一开始不就知道吗？她有事情的时候，她有心事的时候，可以留心到周围的任何人，却永远注意不到自己在看着他。这多可笑？她总是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解释解释又大发雷霆。他在努力的读懂啊，可是他为什么不愿意给自己更懂她的机会呢？再耐心一点不好吗？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好，他不明白自己要怎么做才能达到她心目中的标准。

“阿娆，你今天——”艾薇看在眼里，在课后有些迟疑的出声，你今天怎么吃饭呢？想这样问，但是却不知道这句话该如何说出口才好。昨天的事情发生过后，今天的她太反常了。且不说她的课堂状态，整个人在那边游离的状态，浑身散发的气息，似乎只有“生人勿近”四个字可以表达。就连课堂上的老师都忍不住频频回头，但她却浑然不觉。

“咱们两个去吃饭，我不想见他。”季娆的冷漠，让艾薇不由的叹了一口气，能说什么呢？什么都说不了，他们两个人注意一个比一个强，倔强起来谁也不让。只能由着她，毕竟只要不提起叶诺，寝室几个小伙伴相处的时候，季娆还同往常一样，对她们并没有什么影响。

“还是那样？”陆碧梧看了看满脸惆怅的艾薇，意料之中。看艾薇点头，陆碧梧不由得笑了，像是看孩子们的恶作剧。看吧，便是这样。季娆无非就是觉得被抹了面子，叶诺又觉得不是自己的错，两个人这样僵持着，虽然不是第一次，但可能是最严重的一次。

“难得阿娆不寻叶诺，那这样吧，今儿咱姐妹四个出去吃一顿。”不等陆碧梧说话，宁凝的提议便说出了口。大家觉得都不错，便说定了，只等了一下课，四个人就小跑着离开。

往日里，叶诺下课是比较早的，他根本没有想到今天会拖堂，导致他根本没有堵到季娆，只是在到达时看到了空空如也的教室。光线从窗外打进来，却只是落在窗前那小小的一块。叶诺一个人站在没有光线的楼道之中，显得有些彷徨无措。

“这是，第一次吧？看来这一次是真的伤到她了。”忽然就没了食欲，也乱了思绪。叶诺知道的，季娆是一个嘴非常碎的人，在亲近的人面前，总有说不完的话。就连上课也经常会发消息，说老师讲了什么，说，课堂上有什么有趣的事情，说课下想吃什么不，说很多很多。以往就算是吵架，她也会说清楚自己要去哪儿去做什么，最多是没有这些废话。就算是暂时没有，最多半个小时也一定会说的。

像今天这样史无前例，他明明知道她没有事情，但是却觉得她在这世间蒸发了一样，抓不到踪迹。叶诺颓了，纵然平常就极其的忐忑，但他从来没有如此害怕过，也从来没有这么真切的感受到季娆在他的世界究竟占据多么大的比例。他也忽然间明白，昨天他的忽然离去，对于季娆来说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折磨。他忽然间就开始反思，由此及彼，他平常总是这样和季娆讲，可是真正到了他自己呢？叶诺走向平常季娆最常在的作为，看着那张桌子，发现了遗落在桌中的雨伞。

“去道歉吧，道歉了就好了。季娆一向心很大，她不会计较这些的。”喃喃自语，叶诺不清楚自己究竟该怎么办，像是宽慰自己一般，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这一句话，然后又笑了。怎么道歉呢？自己昨天不是已经跟她说过了吗？她还是这样把自己撇下了，由此可见，道歉一点用都没有。那就不道歉了，看谁耗的过谁呗，又不是谁离了谁就过不了的。

可是，好难过呢。

叶诺痴了，偌大的教室只有他一个人，静悄悄的。一直到，手机铃声的响起。

“叶诺，你干什么呢？给你打电话，这半天才接，怎么着？还跟我发脾气啊！”一直到铃声结束，叶诺才反应过来，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是季娆。他愣了，结果电话半晌没有说话，只听得季娆的声音从听筒那段传来，声声清脆：“我还没跟你生气呢，你凭什么跟我生气呀？算了，我给你打电话不是说这个。我刚才吃完饭回来，看见了买玉米条的，我买了两份。你那啥，现在到西门找我来，是我自己想吃我顺便给你买的啊。给你五分钟，你要赶不过来，我就一个礼拜不理你，你自己看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