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章原来是她（1/2）

甘泉宫

景淳帝躺在床上，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最近宫里发生了很多事，太后、太子、公主先后去世，使得景淳帝心情一直不好，终于病倒了。

皇后荣惠照顾着景淳帝喝了药，又剥了两半橘子放在他嘴里，然后扶着他躺好。这一段时间都是荣惠亲自在照料景淳帝，着实也把她累坏了。不过这段时间帝后的感情也亲厚了不少。

景淳帝微闭着眼睛歇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道，“皇后，这段时间让你受累了。”

“皇上，瞧您说的，能照顾皇上是臣妾的福分。”皇后温柔的用湿手巾替景淳帝擦拭着手心、手背，一脸的甜蜜幸福。

景淳帝反手握住她的小手，用另外一只手拍了拍。“好多年了，皇后还是这样的温婉良善，深得朕心啊！”

景淳帝的表现令荣惠像个小姑娘一样两颊布满红晕，无比的娇羞，“皇上今天是怎么了？和平日不太一样啊！”

“昨晚朕又梦到了太学，梦到了咱们年轻的时候。那个时候多好啊……”

“是啊！臣妾也常常梦到当年，皇上和臣妾还有芸娘咱们三个一起……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

“那个时候你真漂亮，芸娘最调皮了。”

“芸娘才漂亮呢！她平时是不爱打扮，像个假小子似的。我还记得当年她出嫁时穿着大红的裙子，你不知道有多漂亮呢！”

春日的午后，沐浴在暖暖的阳光里，帝后一起回忆着陈年旧事，那画面不知道有多温馨甜蜜。

聊着聊着，皇上忽然说道，“皇后的记忆力真好啊！那朕就考考你。”

“好啊！”

“那皇后就给朕讲讲二十多年前，就是芸娘出嫁前一晚，皇后都做了什么？”

荣惠的心扑腾一下，不过她掩饰的极好，仍然温柔的说到，“臣妾当然记得了。那一晚芸娘进宫来和臣妾道别。我们姐妹一想到从此以后天各一方，都还哭鼻子了呢！”

“是吗？怪不得都说女人是水做的，你们惯会哭鼻子。皇后还记得……”景淳帝说到这停了下来，斟酌一下才说道，“皇后可还记得芸娘当时的样子吗？”

“嗯……”荣惠歪着头满是少女的天真，她一边回忆一边说，“芸娘那天和平时没什么两样，还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蓝色衣服，一脸素净不施脂粉，头发上就插了一只玉簪。”

景淳帝立刻坐直了身子，他紧盯着皇后，“不对啊！可是朕怎么记得那晚她穿的是紫色的长裙啊！难道是朕记错了？难道朕病的这样严重，都失忆了不成？”

“哎呀！皇上想多了。您可没有失忆。”皇后赶紧起身又帮着皇上躺好，安抚到，“皇上正直春秋鼎盛，哪能失忆啊！这都怪臣妾没说清楚，是这么回事。那天臣妾正和芸娘一起说笑，有个上茶的宫女不小心打翻了茶杯，偏偏淋湿了芸娘的衣服。她那个狼狈样子怎么面圣啊？臣妾就给她找了一件刚做的新衣服。”

“是这样吗？”皇上仍旧是半信半疑。

“的确如此。当时臣妾要责罚那个笨手笨脚的宫女，芸娘还拦着说，是她故意碰到茶杯的，不关宫女的事。她的那件蓝衣服实在是太旧了，今天穿来就是为了来讹皇后嫂嫂一件新衣服的。”

说完荣惠看着皇上，“芸娘总是那么善良，凡事都替别人考虑。”

此时景淳帝的目光有些迷离，他望着窗户，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朕记得皇后最喜欢紫色了，原来那晚芸娘穿的是皇后的紫色衣裙啊。”

看着皇上阴晴不定的脸，荣惠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她在心里暗暗安慰自己，千万别慌，千万别慌。当年的秘密皇上是不可能知道的。

“皇上真是好记性。就连臣妾喜欢紫色这等小事都记得这么清楚。”

景淳帝没有接荣惠的话，只是自顾又说到，“当年你们姐妹在一起都聊了些什么啊！”

“说了很多，具体也记不清楚了。无非也就是彼此舍不得，只是记得大家一直在流眼泪。”

“皇后该不会是连一件陪嫁都没送吧？”

“皇上瞧您说的，臣妾可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好歹芸娘也叫臣妾一声嫂嫂，况且臣妾的夫君可是皇上，大景最富有的人，有的是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的。臣妾又不傻，哪能不会借花献佛？”

“呵呵……”景淳帝裂开嘴笑了，显然对荣惠的回答很是满意。“那皇后就没送些什么特别的？”

“皇上您这一说，臣妾还真想起来了，臣妾还送给芸娘一只紫色的玉镯。那可不是普通的玉镯啊！不论质地款式都和她娘留下来的几乎一摸一样呢！”

“噢，还有这等事？这礼物芸娘一定喜欢的了不得吧？”

“皇上猜的没错。芸娘当时见了爱不释手。”

“皇后哪里得来这样一直玉镯啊？朕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这玉镯得来也真是机缘巧合的很。有一次太后说先帝曾赏给她一个紫色的玉镯，她一直也没戴过。那天太后很高兴就赏了臣妾，说和臣妾的紫色裙子挺配的。臣妾接过来一看，立刻觉得和芸娘经常戴在手腕上的玉镯太像了。心里就琢磨着送给芸娘，然后她就可以凑成一对了。”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臣妾记得是在赏菊宴上，时间估计就在芸娘成亲前半个月左右吧！皇上有什么不妥吗？”

“噢，没有！朕就是随口问问。”

“嗯！臣妾就是芸娘进宫道别那晚送的，臣妾还记得芸娘当场就带上了。看着她高兴，臣妾也很开心。”

“皇后没有舍不得吗？”

“要是送别人，臣妾还真是舍不得。只是送给芸娘就另当别论了。她是我的好姐妹，别说一个玉镯，就是再贵重的东西，臣妾都舍得。”

“你们真是姐妹情深啊！那晚一样是道别，她对朕可没什么好态度，也不肯好好说话，匆匆忙忙的就离开了。走的是那么的决绝的啊！”

“皇上不要伤怀，其实芸娘也是有苦衷的，当年离开的应该是臣妾啊！”荣惠说着说着自己小声抽泣起来，“要是没有臣妾，芸娘就不会离开，也不会嫁的那么远了。”

“说什么傻话呢？”景淳帝把荣惠拉入怀中轻轻抱着，两人的思绪又都飞回了那遥远的过去。甘泉宫里静极了，仿佛能听到针落地的声音。

沉默了好久，皇上才幽幽说道，“唉！都过去了，这也许就是最好的安排！关于那一晚皇后就没有什么要说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