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有人月下耍疯（1/2）

今天商场里到处运用“抢”作为营销策略制造紧张气氛，让人们失去理智，不顾一切地抢。没想到这一招早就在这里得到巧妙有效地运用。

不到半天功夫，大家都为抢到了水而高兴万分，家家户户都把能装水的都装上了，水缸里、脸盆里、水桶里、澡盆里、锅里、碗里，甚至有人把塑胶袋里也装满了水。

等大家装满了水，太阳已经露出了它的光芒。村长朱前让大家白天好好睡一觉，晚上六点开始车水奋战。村里人哪里白天能够睡得着？每个成人只要躺在那张滚热的竹床上眼睛一闭，脑子里满是稻田里禾苗燃烧的情景。下午还没到五点，太阳仍旧发散着它的巨威，有人便要村长朱前让人把村子里的十辆水车集中起来搬到山顶的水库大堤上，然后便沿着水库的放闸口架起了水车长龙。架好水车后，大家回家抓紧时间吃晚饭，等待夜幕来临的时候每户派人轮流车水，那情景远远看去就像是表演猴子捞月。

月色如水，均匀地洒在朱家村的每个角落，水车车上来的水，从水库的悬崖上一泻千里，在月光下就像流动的白练，极为壮观。不一会，家家户户为稻田里的禾苗有了解渴的一丁点水感到高兴欢呼，此时杯水车薪也显得难为可贵。

这种新奇的事情，大家永远兴奋和激动，虽然干旱让人心焦和抓狂。人们快乐的获取往往不是一开始的满足，而是一开始的不满足，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拼命想得到，这时哪怕一点点的获取都是无比的激动和真心的感激。痛并快乐着才是真正的快乐！

不到三天的时间，人们卯足了劲把水库的水抽剩得差不多了，禾苗也就滋润了三天的时间。太阳仍旧毒辣辣，月亮依旧明晃晃，不见丝毫的下雨迹象。

眼看着这水到最后只剩下不足人畜饮用的时候，大家议论开了。有人强烈抗议不能再抽水了，有人坚决抽干为止。正在大家争论不休的时候，这时一个全村平时几乎看不见的人出现了。

他就是住在龙王庙后面的神枪手朱小虎。朱小虎是个无爹无娘的孤儿，分田到户的时候，他也有一块田地，只是当时他没有父母，村长朱前只好把那个坏的田地分给了他。他靠自己种的粮食每年都吃不饱，只好靠着他平日里猎捕些兔子什么野味充饥，他除了身体好，一无所有。当年差一点和朱二狗的弟弟朱小喜送进了村里的敬老院。朱小虎觉得年纪轻轻，宁愿挨饿，也不愿意去敬老院。后来朱小虎年龄也不小了，村长朱前便和村里人打招呼，哪里有招上门女婿的的让朱小虎去，一来是看他可怜，孤苦无依；二来是怕他在村里惹事，给他添麻烦。后来何梅的娘家有人招上门女婿，便给他介绍，但是他朱小虎还不愿意去，所谓的穷人不穷志，表现出一副穷人特别有骨气的样子。

朱小虎原来住在村子里一间破旧的牛棚旁边，几乎天天和牛为伴，一到夏天，牛棚里不仅臭味熏天，还有很多蚊虫苍蝇。他想自己搭建茅草屋，可是没有地方。村子里的宅基地都是划分好的，他又没钱买，于是他自己跑到寺庙后面的一块荒地里垒砌了间石头房屋，屋顶就是茅草，山顶没有电，有时他会把寺庙的蜡烛头拿回家照明。他觉得这样过着独居的生活挺好，虽然孤独，但是空气清新，蚊虫苍蝇少了许多。

就在他搬到山顶的第二年春天山花烂漫的季节，山顶来了一个长相和身材都不错的姑娘，就是右手靠近大拇指的地方还有一根手指，后来人们都称呼她为六指姑娘。

遇见这个六指姑娘算是朱小虎今生最大的幸运。六指姑娘在龙王庙烧香之后一定要嫁给朱小虎。这是朱小虎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今生还会结婚生子。这个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发生后，便有人说龙王庙后那块荒地是块风水宝地。

然而幸运的朱小虎并没有给这个六指姑娘带来什么幸福的生活，两人生子之后，日子就更加艰难了，以前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现在突然增加两个人吃饭，家里变吃了上顿没下顿了。

于是朱小虎平时夜里偷着就去打猎，那是野鸡、兔子、猪獾还是不少的，一般夜里也比较容易发现。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朱小虎的这把抢是不能被人发现的。那时国家已经不准人私自藏枪了，所以他绝不会当着众人面拿枪出来，在朱家村人的心目中，他这个神枪手只是一个传说，并没亲眼见过他的枪，所以也无人举报他。

六指姑娘呢便带着孩子去其他村子里去要饭。她一般不是迫不得已，是不在本村乞讨的，心善的人都知道朱小虎家的日子不好过，她只要是来到门前，总会抓上一把米。遇到吃饭的时候，也会给一碗饭。有人看着六指姑娘和她的孩子衣服太破旧了，也会给件破旧的衣服。那时乞讨是没有一分钱的。

六指姑娘每次白天去乞讨，漆黑才回村。何梅要是见到她和孩子，总是给些充饥的，要么是一根红薯要么一根玉米，有时也会给一碗米饭，看着吃完饭的孩子还是眼巴巴地看着她们，何梅又不忍心给她们一把米。大概就是从小七来了以后，朱家宝家的前院大门总是关闭着，她带着孩子也知道这情况，也不会去光顾。所以小七便很少见到她们，只是略有耳闻罢了。

今年干旱，他家的稻田早就没有了水，又加上他不好好打理，注定颗粒无收，然而这水没了还不是不要人活。

“别动，不然我开枪了！”村长突然听见背后有人喊道。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让大家趴下。此时争论的人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跟着村长一起趴下，然后慢慢抬头往上看，夜色中水库大堤的远处有一个人光着上身，下身衣衫褴褛得像是两片布，双手端着一杆枪慢慢往这边靠近。

“他真的是拿着有枪？”

“嗯，早就听说他有枪。”

“他不会真的开枪吧？”

大家开始议论起来。朱小虎看大家静悄悄的，脚步又放慢了。有人开始想站起来看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