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无常的爱（1/2）

谷雨后一日，辰时，无雨，有风，微晴。

桃尸山，桃树峰，若华谷的一片桃花林下，桃花盛开怒放，蝴蝶飞舞。

四月的风吹拂着桃林，朵朵桃花在晨光中喷着醉人的芳香，花香蔓延数里，沁人心脾。

桃花林中一个约么二十六七岁的女子正在抚着玉琴，弹的是《枉凝眉》，琴音空灵，乐声婉转悠然，扣人心弦。

此女名叫白若华，乃桃树峰峰主白素衣与七情宗前任宗主庄云逸的女儿，不知何因，随了母亲白素衣的姓。

白若华身着粉衣白裙，长得面如满月，唇若红莲，齿似白玉，气脱烟尘，在桃花蝴蝶的映衬下，如同仙女下凡。

一对柳眉横梳微戚，眉间一点如星的美人痣让女子出尘的面容中多了一丝娇艳秀美之气。一双桃花眼如皓月下的一泓清水，在晨光的照耀下，顾盼生辉。

在鹿无常二十岁那年，就是这么一个曼妙的身影，在晨光下一个顾盼生辉的回眸媚笑，倾了鹿无常那颗冷酷无情的心，使鹿无常深陷其中，至今都无法自拔。

一曲终了，白若华玉手轻抬，意念一动，凌空摘下了一抹桃叶向着几颗有些茂密的桃树上袭去。桃叶如刀，化破空气，带风而去。

“其实，你不应该来，或许在外门好好待着，对你我都是一个美好的结局。”白若华摇头叹息一声，对着远处的桃树，轻声说道。

白若华话语刚完，斯斯两声，几颗桃树应声而落，无数的桃花随风纷飞。一缕墨发夹在桃花中间，悄无声息地落在了鹿无常的脚下。

鹿无常一直躲在桃林深处，听着白若华的《枉凝眉》，听得如痴如醉，入了迷。

白若华早已发现了鹿无常在桃林深处窃听，隔空的桃叶并没有对鹿无常下杀手，只是割下鹿无常的一缕墨发。

不过，这对鹿无常来说，意义重大。

因为，留发定情，断发情了。

“我来，只是想要一个答案。”鹿无常踏着六虎尸棺，御棺飞行，来到白若华身边，有些伤心地说道。

“断发了情，这个答案还不明显吗？”白若华有些清冷地说道，眸子里闪过一丝柔情，不过一瞬，就被她用冷漠掩盖。

“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跟我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地方。”鹿无常拿起白若华的双手，望着白若华的双眼，一脸深情地说道。

白若华甩开鹿无常的双手，目光看向远处的桃树，她不敢看鹿无常，她怕自己再看多一眼，就会沦陷，在鹿无常的面前败下阵来。

“我不会跟你走的，你死了这条心吧，好好在外门当你的执事，是你唯一的选择。”白若华紧咬银牙，恨下心来，不敢给鹿无常一丝希望。

“不，我还有一个选择，就是让你，把我炼成你的金身法相。这样你母亲就不用害怕我会把你炼成尸情傀了。”鹿无常一脸绝然，目光执着地说道。

鹿无常，他的爱是无尝的，为了爱情，他无惧生死。

“哼，鹿无常，你真以为我对你动了真心吗？我之所以会对你这样，只是贪图你的六虎元神而已，现在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不想再伪装下去了。”白若华轻哼一声，对着鹿无常冷冷地说道。

“不，你在撒谎。如果你对我都是虚情假意的话，那日，你怎么会跪在桃树峰主面前为我苦苦求情。”鹿无常不相信白若华在利用自己，这只不过是白若华为了让自己死心而编织的谎言罢了。

“好，你要如何才肯相信，真要我杀了你，你才能醒悟吗？”白若华语气冰冷，没有一丝温度。她不敢再跟鹿无常纠缠下去，不然她会忍不住投向他那温暖的臂弯。

“若华，如果你真的忘了我们在桃花下许下的诺言？如果你真的不在乎我的生死？如果你真的对我没有半分情意？那么，请你看着我的眼睛，对，看着我的眼睛，用这把发钗刺穿我的胸膛。”

鹿无常说这话的时候，看着白若华的双眼，从怀中拿出一支蝴蝶玉钗，递给了白若华。

这把蝴蝶玉钗是白若华赠予鹿无常的定情信物。

那一夜，桃花开得正艳，他赠予白若华一把六虎匕首，他说，匕首无情，无常有爱。

那一夜，水光亮得如月，她赠予鹿无常一只蝴蝶玉钗，她说，蝴蝶无心，若华有意。

“好，我便如你所愿。”白若华一脸冷漠地看着鹿无常的双眼，接过蝴蝶玉钗，直接插入鹿无常的胸膛。

“这样，你满意了吧，你信了罢！”白若华若无其事地从鹿无常的胸膛处拔出蝴蝶玉钗，把蝴蝶玉钗丢在一旁，转过身去时，泪水模糊了双眼。

这一刻，鹿无常的身上在滴血，而白若华的心在滴血。

白若华不敢转过身去面对鹿无常，即使泪流满面，也不敢伸手去檫。

鲜血从鹿无常的胸膛喷洒而出，鹿无常睁大了双眼，一脸地不可置信，他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他不相信白若华会拿蝴蝶玉钗刺向自己，他更加不相信白若华对自己的爱都是虚情假意。

鹿无常闭上双眼，他不想看到眼前的一切，他不断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梦。梦醒了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