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心软（1/2）

妇人的面上可见的精明这次是真的不见了，她愣愣地看着顾寒舟，嗫喏着想要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要怎么说。顾公子突然一阵心虚，母亲为什么会这样，他是不是冒犯到她了？他其实只想知道真相，因为不管怎么想母亲这个谎都撒得没有必要，并不是有意要伤害。

顾清秋没想到自己隐藏这么多年的秘密，会就这样轻易地被揭开。她那些不敢为人道的隐秘的暗恋，那些深深为其困顿和折磨的欲望，竟然就这样暴露于自己儿子一次简单的试探下。她爱叶清阕，是埋藏于心多年的隐秘，是不敢见于天日的爱恋。

顾寒舟看到失控又失落失态的母亲，知道自己这次试探好像有点过分，刚想开口道歉，话就被顾清秋堵在喉咙里了。

高贵的妇人面上已经是近乎凄惶，她扯出一抹惨淡的笑容，定定看着顾寒舟：“是啊，满意了吗，试探出了你母亲最隐秘不堪的部分，我爱的是个女人，我是个同性恋，你满意了吗？”

顾寒舟这才顿悟母亲如此隐藏这个秘密的苦心，几十年前，国内对于同性恋的接受度还不那么高，母亲年轻的时候正是同性恋被认为是性变态的时期，母亲自然以为这个秘密不堪而龌龊，藏得慎而又深。顾公子的冷硬的心突然软了下来，他心疼面前这个因为被他刺探秘密而失了庄重的妇人。

那是他的母亲啊，那是顾家的家主啊，从来说一不二，比男人还铁血的母亲，原来藏着这么深的秘密，原来被一些天生无法改变的东西折磨至此。

他想起母亲中年孤苦，无依无靠，用单薄稚嫩的双肩担起了顾家的一片天。她虽然跟他并不亲近，但他总归是因为有这么个坚韧冷硬的母亲，而平白多受了许多尊重敬畏。

男人想要过去扶起脆弱的妇人，想要把自己的肩膀借给她靠一靠，告诉她一切都过去了，她还有他。然而还没等他有所行动，妇人便及其疲惫地靠在椅子上：“顾寒舟，你给我滚出去。”

顾寒舟顿了顿，放轻了语气道：“母亲，爱一个人并不可耻，性取向是天生的，您真的不必因为……”

他的话并没有能够说完，顾清秋从中直接截断：“我如果性取向不对，你是怎么来的？我只是爱她而已。滚出去吧，我想静静。”

男人还想再安慰两句，但也知道这时候的安慰无异于火上浇油，只好转身退了出去，还没走到门口，又听到妇人说：“这件事别让别人再知道了，特别是你那个宋楼歌。”

男人回头深深看了顾清秋一眼，没好意思说这件事就是歌儿告诉自己的。顾清秋却从他的眼神中读懂了，冷声道：“那就帮我瞒着她！我就求你这一件事也不行吗？”

顾寒舟心疼母亲，只得应下来了。反正他不主动说，歌儿自己察觉的可不能算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