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粉墨（上）（1/2）

两人对视，一时无言，半晌半晌，云水若方道：“恭喜师兄。”

云练摇了摇头：“劫火未尽，何喜之有。”

“此关一过，长生路上再无障碍，为何不喜？”

云练满足地叹息一下，握住她纤手，温言道：“得此仙侣，此生安敢他求？”

云水若嫣然一笑，垂下眼帘。

当其时也，忽有清越鸾鸣洒遍群山四野。群山尽头红日东升，云海洞开处，三头青鸾破云而出，七彩尾羽掠过长空，映以万丈金光，若彩云冉冉托日而升，远远望去瑰极、丽极！

一束金光自紫微宫中升起，直破天穹，升高千丈后方如烟花散开，一分为四，如流星坠落，划过四道灿烂轨迹，轰然撞入云海之中。

云海骤起惊涛！

但见金光落处，云雾排空而上，怒涌百丈，尔后从升腾的雾柱中骤然刺出万千金霞，一朵由无数金芒交织而成的仙莲冉冉破云而出，迎风一晃，瞬息间放大千倍万倍，化作一朵覆压十里的巨莲，缓缓旋转，逐渐收敛光芒，最终通体变作纯白，徐徐沉入云海。

紫微宫中钟鸣九记，磬击三音，护宗大阵再启，云雾开散处光影流动，隐现云山霞岭、道境天宫煌煌胜景，飘至仙莲沉没处，围绕成环，渐向天地延伸，将仙莲所覆之地上下千丈牢牢圈护。

四座阔逾十里的云上擂台，顷刻已成。

紫微宫中次第又伸出四道光桥，架至擂场边缘，向四方打开，环绕场地构成四座悬空平台。云雾阵阵涌上，与光桥融为一体，再也不分彼此。

至此，道会场地已成。

玉玄真人温和的声音自紫微宫中飘出，须臾遍传百里，人人皆闻：“擂场已成，道会即行。比试随意而定，或斗仙剑，或论道法，或演卦象，乃至拼道心比法宝，无所限制。但此乃我道门诸脉会武之盛事，切记以和为贵，不可伤人性命。胜负输赢由本门道长裁定，亦由诸宾见证，敝门定会秉持公正，不负所望。”

玉玄真人言尽于此，紫微宫中则飞出一百零八道光芒，在太昊峰上空百丈处汇合，却是记有一百零八名参赛弟子姓名的符牌。尔后此一百零八光芒即分作青、白、赤、玄四色，四散飞落，一一飞向对应之人手中。

眼见一道玄黑色光芒笔直飞来，云练伸手接过，目光一扫，微一扬眉，又翻看符牌背面，即见符牌背面阴刻的两个古篆：玄武。

云练若有所思，收起符牌，与云水若对望一眼，又瞥见她掌中玄符，便笑：“师妹也在北方擂场。”

云水若嗯了一声：“如此我们尽快过去才是。”

“不急。距斗法开始尚有半个时辰，还是先回去，白师叔想必是有话要吩咐的。”

云水若闻言点头，两人双双化光遁去。

入得院中，即见诸同门正三两赶来，白云仙随之现身。她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叮嘱道：“道会法度历来严苛，无侥幸之理，但有一轮失利，即会被淘汰出局。能走到哪一步，既要看尔等道心修为，也得凭机缘造化。虽说道会禁伤人命，但无论何时，尔等皆须将对手当作生死仇敌看待，全力以赴，如此方为取胜之道，切记、切记。”

“谨遵师叔教诲。”

白云仙缓缓点头，云袖一挥，清喝道：“尔等这便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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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场，九霄剑宗云练，对阵无极宫陆轻章！”

主试道人的声音借道法之助悠悠飘开。云练向云水若微笑道：“师妹，我先去了。”

云水若轻轻颔首：“师兄快去快回。”

此时夜清澜从后走出，佯装严肃道：“云师弟首轮出战，可是许胜不许败。”

“师姐不是在西方擂场么？”

云练惊讶一句，又笑：“记得师姐与陆师兄私交甚笃来着。”

夜清澜一笑道：“一方二十七人，捉对上台，总会有个轮空不是？再者公私岂可混为一谈。”

云练神情古怪地看她，咳了一记：“道会首轮，每个人需上场八回，循环轮转，取优胜者三十六人晋级，师姐却是好运，这就白赚了一场。”

夜清澜笑吟吟地一敲他肩头，道：“偷得一日闲而已，我可不认为，我会在初赛便被淘汰。”

“如此，我便预祝师姐过关斩将了。”

云练点了点头，就此飘身下场。

夜清澜此时来到云水若身边，问道：“云师妹，怎不见你为师弟壮行助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