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麻痒难耐（2/2）

“小爷您这话就不赶巧了，我们家大爷近日偶感风寒，身体不便。您要是看得起小的我陪您走上两把？”

他用话儿拖着苏黛余等待内堂的消息。后者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团着手里的银子不说话。

片刻时间内堂的大门推开，镇场混混护着王麻子走了出来。三天时间他已经面容枯槁，一脸黑气。行走间颤颤巍巍颇有些大限将至的意思。

“我看看是谁要和老子对赌？”

王麻子沉着脸，脸上几十个麻子和眉毛拧在一起散发着怒气与不甘。好好的身体强壮如牛，万没想到自己居然病入膏肓，昨日烦曹老爷请了县里有名的大夫来竟然也看不出个名堂来。居然还说自己是垂死之相，若不是顾着曹老爷的面子就直接把那大夫的舌头拔了才痛快。正在气头上小的过来说有人点名自己对赌，简直是不要命了！要不是老子几十年守着干一行，爱一行的敬业精神，不可能这个身子骨还出来见人。今儿这小子要是不吐出来几十两就拆了他的腿！

苏黛余瞟了一眼王麻子，心里思索着这药下的是不是有点重了？第一次干这种事难免有些生疏，毕竟条件有限纯手工在毒蘑菇里提取毒粉纯度也难以控制。

“就是你吗？小兔崽子，给我一个现在不撕碎你的理由。”

王麻子怒气冲冲的坐在苏黛余的对面，他居高临下一双牛眼恶气满盈。苏黛余歪着脑袋看着他爬满褶子的脸。

“咦，王老爷的面色怎得如此憔悴？你上庭暗黄，山根隐隐藏有黑气，眼晕凹陷，印堂低垂昏暗。莫不是害了病吧？”

王麻子一愣，莫非这个小孩懂得医术？旋即又否定了这个毫无根由的想法。但凡有两把刷子的大夫哪个不是长胡子老头？自己这么一副枯槁的模样明眼人都能看出身患有疾，这个小子是要借机搭茬。葫芦里指不定卖的什么药呢。不过事关自己的生命他也不敢轻易放弃任何一个机会。王麻子试探性的问道。

“小孩子休要胡说八道，我好好的哪里会有什么病？你切莫指东打西怕不是把我请出来又害怕后悔了不成？”

王麻子虽然嘴上说着不信，但是语气却比之前大有缓和。他活了四十多年能有今天这个赌场全靠了察言观色的本领，言谈之中给自己留了后路。

苏黛余闻言弯成月牙的双眼，笑眯眯的看着王麻子似乎看破了他的想法。

“近几天每到正午和深夜你的手脚就会麻痒难当，你的左脚上已经青黑了一片吧？那种痒到骨头里的滋味很难受吧？”

王麻子听了这话不由得愣在那里，打三天前的晚上他突然间就犯了毛病。先是脚面痒的发狂，越挠越痒即使挠的血肉模糊疼的打滚，但骨头里面既然在痒。现在已经发展到了手脚齐痒了，说实话这三四天他除了午饭的时候有所缓解，其余时间除了痛就是痒整整三天他都没有合眼了。此事除了大夫和夫人知道以外，赌场里的混混全都一个不知。他又是如何知道的？突然被一个小孩说中的心事，王麻子顿时又惊又气愤。

“你为何会知道？你究竟是谁？”

苏黛余翘起二郎腿悠悠说道：“我便是大合庄赫赫有名的仙家。人送赫号——恨天无把恨地无环代管大合庄及周边各村的诚实小郎君苏黛余是也！”

王麻子及众混混们：“没听明白，你再说一遍。”

“我的姐姐正是为你们九成村曹家大院铲除黑恶势力的半仙——苏黛露。”

王麻子虎躯一震，苏黛露他知道。整个村子的混混都归王麻子管，村里的小道消息没有能瞒得住王麻子的。九成村的事儿他亲眼所见怎能不知道？村里传言那苏黛露是一只脚踏上仙班的圣女，据说长得貌若嫦娥，能耐简直大到了天边。曹老爷就是多看了她两眼就被砖头砸在了鼻梁子上，现在还裹着布条呢。

“你和半仙苏黛露有关系？”

王麻子半信半疑，这小孩长得倒是俊眉妙目颇有仙气儿，但是那么仙儿的人物能到这赌场里来？时辰已经靠近中午，王麻子的手脚上的瘙痒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尤其手背上似乎有无数的蜈蚣在来回攒动、攀爬、啃食。

苏黛余并不答话，他掏出来一只手帕向着王麻子一扬，嗓子里极有韵律的念出晦涩难懂的咒语：“你说嘴巴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一下他就回来啊……”

随着她的吟诵，王麻子只觉得一阵清香扑面，身体随之轻盈。手脚的涌上来的麻痒顿时轻松了许多。那种久在崩溃边缘挣扎猛然间获得了欢畅呼吸的感觉简直犹如新生一般舒爽，王麻子惬意的享受着，嘴里忍不住快意呻吟出来。

轻松仅仅维持了两三分钟，麻痒又翻涌而来。王麻子猛地睁开眼，他再也不怀疑眼前少年的身份。能够几句咒语就让自己摆脱恶疾不是半仙还能是谁？王麻子对腐骨蚀心的麻痒有着深深的恐惧，他确定过眼神，眼前的苏黛余就是对的人。王麻子再也不犹豫，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眼眶跟着也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