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王麻子（2/2）

“小的今儿买菜时不慎摔倒，知道误了饭店所以带了娘家侄儿过来帮忙。”

王麻子往后看，果然有一个十余岁的小孩表情惶恐的跟在方氏身后，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快去做饭。再有下次你就不用过来了。”

方氏连忙拉着小推车进了厨房，身后的小孩低了头用力推车跟着。离开了王麻子的视线方氏才松了口气。

“六儿，今日可真亏得你了。若不然肯定会挨上一顿打。”

方氏一边洗菜一边唉声叹气。六儿褪去了脸上的怯懦，他俏皮的一笑，“大娘不用客气的，我平日里难得吃上一回饱饭，今天你可得管饱啊。”

方氏见六儿灿烂的笑容眼前一晃，这么好看的孩子真是少见，俊俏的模样可比女子还要端正。只是脸上被泥巴污着，看不清容貌。六儿为人机灵勤奋，他抢过方氏手里的菜争着清洗、拾掇。方氏揉了揉尚且红肿的腿心里不住的纳罕，今天买办完了食材后再来王家的路上竟然踩中一个泥坑。

自己平日耳聪目明，明明没有坑洼的呀。偏着那里是村边的荒地边前后都没有人家，自己的脚崴在坑里硬是半天都没爬出来。若不是流浪儿小六子路过扶起自己，又帮忙捡起菜和肉来怕是今天根本就赶不到王家了。方氏正想着眼前的六儿手脚麻利已经洗完了菜，正拎了菜刀切菜。他刀法熟练，只听连绵不断‘噹’、‘噹’声音，蔬菜切口平整，大小均一，这刀工端的是，六儿打着下手是以很快就做得了。方氏掀开锅盖提鼻子一闻，醇香的问道沁人心扉。

“今天这辣子鸡丁的味道竟然比往日好了许多呢。”

方氏不由得赞叹一声，清洗、切菜的事儿都是六儿做的。不过掌勺这种关键的事情方氏肯定事要忍着痛楚亲自动手。自己的厨艺方氏心里有底，但令她纳闷的是今天的菜格外的香甜总不能是六儿切菜的功劳吧。

六儿已经流了口水，“大娘。”

方氏笑了笑，她回头望了望催饭的混混不在，偷偷从大锅里盛出小半碗肉丁来。藏在案板后面。

“我的腿脚不便，你先帮我端菜过去。记住辣子鸡丁是给王老爷的，炖豆腐给赌场的护院们吃。”

六儿眼珠子恋恋不舍的盯着肉，他举起袖子擦了擦嘴，忍了馋虫，点头应着端了辣子鸡丁出去。当他出了屋子脸上的兴奋和小心翼翼顿时消失不见，平静的脸上浮现出老辣和冷静。六儿从怀里掏出一包粉末来轻轻撒了一些在辣子鸡丁上。待粉末均匀融化至菜中，他才进了赌场内门。

今天的午饭王麻子吃的格外香甜，方氏的厨艺有进步了。这辣子抄的入口脆，辣味连绵不绝又不呛人，鸡丁入口绵软回味无穷。整整一盘子的菜王麻子吃了个盆干碗净，莫非是方氏有了帮手炒菜更加用心了。

此后一连三天，方氏与六儿都是一同来赌场做饭。饭菜也一天更比一天鲜美，王麻子甚至还赏了方氏一吊大钱儿。

方氏从钱串上摘下五个铜板。

“这些日子幸亏你帮衬着，而且我发现你每次在饭菜出锅时都会闻一闻然后放一些调料进去。”

六儿见行径被方氏撞破，羞的无地自容，“我对做饭一直都很感兴趣，只是从小没了家更没机会做饭。这次看见案板和铁锅就忍不住……”

方氏笑着把铜板塞进六儿的手里，“我不是怪你，就是因为你最后的提点饭菜才会出奇的香。我还想向你学呢。”

六儿的小脸红红的，兴奋的说：“您是个好人，这钱您自己留着吧，明天我就不会再来了。我找到了家人，明天就去外地寻亲。多谢饱饭之恩。”

方氏与六儿依依惜别，待的六儿出了赌场的后门在那偏僻无人之处掏出小包袱，换了一身衣服，又在脸上涂涂抹抹。再转过身来赫然变成了气质卓然的翩翩美少年——苏黛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