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雪山行（1/2）

孟昶与花蕊夫人是当时十分具有才情的词人之一，尤其是花蕊夫人。

据说，孟昶其人十分怕热，于是便在摩河池上修建了一座水晶宫殿，为其避暑之地。其中三间大殿以楠木为柱，沉香作栋，珊瑚嵌窗，碧玉为户，四壁皆用数丈宽阔的琉璃镶嵌，内外通明，又将夜明珠置于其中，使夜间亦能兴明透澈，加之四周青翠掩映，廊桥隐现，宛若人间仙境。宫殿之内鲛绡为帐，青玉为枕，下铺冰簟，上覆罗衾。自此，孟昶与花蕊夫人便夜夜在此逍遥。

一夜，二人并肩坐于摩诃池边消暑纳凉，孟昶为眼前美景美色所动，当即为花蕊夫人填词一首：

冰肌玉骨清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满。绣帘一点月窥人，欹枕钗横云鬓乱。起来琼户启无声，时见疏星渡河汉。屈指西风几时来？只恐流年暗中换。

后来，孟昶与花蕊夫人被解往汴京，宋太祖对孟昶封以高官，兴建府邸，为的就是想见花蕊夫人一面。果然，花蕊夫人前来答谢宋太祖，太祖一见之下果然美貌无双，因此更加思念。不久，孟昶亡故。有传言是被太祖毒害，但无据可考。太祖厚葬了孟昶，而后招花蕊夫人入宫，设宴款待。席间，太祖令花蕊夫人当场填词，花蕊夫人道：

初离蜀道心将碎，离恨绵绵。春日如年，马上时时闻杜鹃。三千宫女皆花貌，共斗婵娟，鬓学朝天。今日谁知是谶言。

这是花蕊夫人在来汴京之时的路上所作。当年，孟昶曾谱《万里朝天曲》，令花蕊夫人按拍而歌，以为是万里来朝的佳谶。因此百官执长鞭自马垂地，妇人戴高冠，皆口呼“朝天”。当时由于李艳娘入宫，好梳高鬓，宫人皆学她以邀皇帝宠幸，也唤“朝天鬓”。不想最终却是孟昶夫妇万里崎岖前来汴京朝见宋太祖，此言却是降宋的应验，花蕊夫人亦是有感而发。宋太祖听罢沉吟不语，而后令其现作一首，于是花蕊夫人又言道：

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那得知？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

当时，后蜀守军十四万，宋军只有六万。当宋军攻到之时，后蜀守军竟未放一箭，全部缴械投降，难怪孟昶事后感言道：“我父子治蜀四十年，最终却没能使一个将士肯于冲锋陷阵，怎不让人伤心难过。”

花蕊夫人迫于宋太祖的淫威，不得不委身与他，实则，内心还是十分怀念孟昶。思念之余，便偷偷画了一张孟昶的画像挂于墙上祭拜。此时恰逢太祖来到，问是何人之像？花蕊夫人只得答是民间张仙之像，虔诚供奉可得子嗣。太祖信以为实。后来，宫里的嫔妃得知张仙能送子，便纷纷来此临摹供奉。此事又传至宫外，连民间的妇女想得子嗣的也纷纷供起“张仙”像来。因此，后人有诗曰：供奉诡说是神灵，一点痴情记于心。千古艰难唯一死，伤心岂独息夫人。到了清代，便将张仙（孟昶）像改为花蕊夫人像，人们称其为“送子娘娘”。关于花蕊夫人还有许多传说，在此不一一陈述。

松青子鼓掌道：“萧姑娘果然博学广记，在下钦佩之至！”

叶一凡笑道：“映雪有过目不忘之能，确非常人可比。不过松青子师兄，你要讲的故事与此有何关系？”

松青子道：“其实，世人只知道孟昶与花蕊夫人当年被押解到了汴京，却不知道当时孟昶还有一个以怀孕的妃子逃出了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