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纯粹内在与纯粹形体（2/2）

都是。

“是既清澈又浑浊的人类啊。”

“是既高尚又卑劣的人类啊。”

那么，安静地看着理科书籍研究能力的凌雨涵，亭亭玉立拉着小提琴的凌雨涵，分出一片面包的温柔的凌雨涵，拉着林晓看书休息的强势的凌雨涵，以及嬉笑着卖萌说黄段子的凌雨涵，哪一个又是真实的凌雨涵呢？

少女这样想着。

“都不是啊……”

所以说，那种看到他就会产生的吸引力到底是不是爱，她其实并不清楚。

严格说起来，名为“凌雨涵”的少女并没有真正喜欢过谁所以她也并不能肯定自己是不是喜欢一个人。

但是有一点她从未告诉别人。

她的内心，是一片『』

她是一个优秀的人，这一点无可否认。

无论是从性格到容貌，从才能到品德，她可以说是不应该存在的理想之人。

她可以是清冷的雪水，将一整个冬天的冰寒都融进溪流，只是远远地看一眼便感到冰冷刺骨却充满致命的吸引力。

她也可以是天边的云彩，无论三月的春风如何温柔也散漫潇洒地飘逸，让人看得到却抓不住。

她热情起来能变成温热的火焰，人们环绕在她身边就能感到温暖和明亮。

她也能像是犯了错一般开在春风里的小花，惹人怜爱又勾起人们的征服欲望。

说到底，她谁都不是。

林晓和凌雨涵，某种意义上大概是天生一对吧。

一个拥有再普通不过的形体，却完完整整地保存着人类既清澈又浑浊的内在。

一个拥有再空虚不过的内在，却拥有方方面面都无可挑剔的完美的形体。

……

“呸，这什么鬼地方！”

红色的重甲骑士一剑劈飞一只干尸，从那干枯的身躯中挤出干巴巴的一点点黑色的粘稠血污。

这是在旧城区的一处老街中，与这座城市其他光鲜亮丽的现代化区域不同，这里满是潮湿的青苔和腐朽的木头的气味。

其实这气味并不难闻，反而给人一种时间沉淀后的沁人心脾的味道，很舒服。

说不清是角度还是什么问题，这片土地头顶的天空似乎就是要比其他地方更昏暗一些，云层像是掺杂了铁砂一样呈现一种厚重的铁灰色，穿堂吹过的风里也满是阴凉的感觉。

莫德雷德就这样站在一棵挂着红灯笼的老树下，头顶就是像伸向四面八方的手一般张开的树冠，上面光秃秃的几乎没什么树叶。

身边的小院外面甚至还用着篱笆，里面围着一些绿色的不知道是辣椒还是小西红柿或者或者别的什么东西的植物。

连脚下的地板也是凹凸不平的青灰色石板，在隐隐透出光芒的太阳照耀下石板上的凹槽中积累的水洼反射着银色的光。

白天和黑夜就好像在这里倒过来一样，太阳的光辉在地面上却反射出月色一样寂静的味道。

“喂！我们真的要在这里等吗？要不干脆杀下去好啦！”

头盔展开成肩甲，梳着高马尾的金发少女冲着正在皱眉等待的秦文章喊到。

“耐心一点吧，事实上根据你转达的情报，我们这次行动被人算计得死死的，差不多已经算是失败了才对。”秦大爷根本不为熊孩子所动，不就是刺头嘛在他面前莫德雷德这个毁灭不列颠的叛逆骑士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存在，仅仅是一个得不到关怀的熊孩子而已。

“哈？你们肯定想了某些不礼貌的东西吧？”小莫一脸古怪地看着一众士兵的神色。

那副样子她见过，不如说是很熟悉才对――父王经常对她露出这样无可奈何的表情，还有那个死灵魔术师大叔也是，总之耷拉着头叹气就是最大的标志了。

而且――

“最关键的是，说什么失败啊！老子可是莫德雷德啊！绝对不允许失败，这可是给潘德拉贡这个姓氏丢脸的行为！”

她张牙舞爪的样子好像下一秒就要举着大剑冲向士兵们，然后把剑架在他们脖子上一样。

“安静一点莫德雷德！”女猎手从青瓦飞檐的屋顶丢下一句轻声呵斥。

“好嘞大姐。”

莫崽：我超凶！嗷呜！

猫茶：再给老娘“喵”一声试试？

莫崽：喵~

士兵们倚靠在树边休息，顺便看着莫德雷德像只小猫一样抓住刚才那只干尸戏弄玩耍的样子，心里暗叹堂堂卡美洛竟然被这小崽子弄得亡了国。

而就在距离此地不远的地下，少女惊恐地在黑暗的地道中穿行。

近了，更近了。

身后那散发着毫不掩饰的“死”之概念的家伙，越来越接近了！

而她还不知道，前方早已等着一群提前判断出她行动路线的猎人。

“求求你们了，我真的，真的不像杀人啊呜呜呜……”

不断翻卷的肉芽从她身后长出，慢慢提升着她的速度和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