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梦境（1/2）

“你刚才……怕吗?”

“怕……”我正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

“那你跳的时候……觉得后悔吗？”

我怯怯地点了点头，但面前的他似乎并不满意这种肢体语言。

“后悔了……”我如实回答道，“可是……”我想质问他为什么救下我，“让我像现在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吗？有什么价值吗？与其这样，我还不如……”

我不甘地咬了咬嘴唇，我没勇气说出那几个字，因为我刚才真的很害怕，想退缩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退路的感觉，实在是令人生畏。

“既然你会觉得害怕和后悔，那就说明你还想活着，不是吗？”他好像只会问问题，但我也总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他：

“我讨厌这样无意义地活着，但也许我更讨厌死亡，因为死了的话就什么都干不了了。”

“人之所以会想要活下去，都是因为爱。”他突然开始自说自话，“因为爱生命中的某件东西，因为有对这件东西的不舍，因为自己死后便会与这件东西无缘再见，所以人们才会害怕死亡，所以人们才不约而同地想要活下去。”

“但我早就一无所有了，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让我去爱了。”我几乎在他说完话的同时就反驳了他那只适用于他这种普通人的垃圾理论。

他似乎并没有因为我的反驳而大惊失色，他只是保持着他那普通得有点不普通的语气，开口回应我：

“一无所有却还想活下去，那就意味着你爱的不是什么别的东西，你所热爱着的正是你的生命，你对生活还留有期待。”

“可是……”

「我怎么可能会热爱这种残破不堪的、可能下一秒就会迎来终结的生命！」这些话不知为何我没有说出来。

好像……又被他说中了呢……

“可是我……又该怎么活下去呢？这样的我……像现在这样做根本就是多此一举……我只能带着对死亡的恐惧，得过且过地苟延残喘。”

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激动了几分：

“如果你想活下去，那就带上你全部的憎恨，尽力去厌恶这个不公的世界！然后再在这个充斥着不幸的世界里拼命地挣扎！”

随即，他的语气又逐渐平和：

“活着本身，也许……不!活着一定是没有什么意义的，但是活下去，就能遇见很多有趣的事情。正如你在后院发现了那朵花一样，正如我现在救下了你一样。”

“哼……”我微微地笑了出来，好久没遇到这么有意思的人了。

“那么……你的答案是?”我想这绝对是他的最后一个问题了。

“我的答案……就是我短暂的一生。”这便是我的回答了。

“你的一生?是个好答案呢。”他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了几分惊喜，这是我第一次见他笑出来，虽然只是微微一笑。

“嘛……姑且算是你说的那样吧，看你这一身白的打扮，是心理部门的某个医生吗？你们这些职业嘴炮还真是有一套呢，居然能说服这样的我。真希望你和我处在同一处境的时候也能保持这份乐观，要是你还能用你自己的那些长篇大论自我鼓舞就好了。”

他却好像没有听见我后面的那几句话一样：“既然话已经说完了，那就一起回7f吧。”他又看了看自己因为摔下来而擦伤的手掌和膝盖，“算了，这点小伤就不去劳烦护士小姐了，回去自己处理吧。”

我并不关心他后面的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