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24_ 废铁之上（1/2）

“那个……大姐。”康纳挠了挠头，似乎是想说什么，却又无法说出口一般。

“有话就说，别哆哆嗦嗦的。”阿丽塔喝了一口威士忌，然后皱着眉头看着他，而此时康纳也鼓了鼓勇气，然后开口：“大姐，你有很多故事，也有很多传闻……就是，我想问一下，说白了就是核实一下……您以前应该是有一个男朋友的吧？”他眨了眨眼睛，然后红着脸开口。

“你问这个做什么？”阿丽塔盯着他。

“不，我就是……”康纳支支吾吾地开口。

“和你自个儿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别瞎操心。”阿丽塔直接一句盖棺定论扣了上去，这倒让康纳有些猝不及防，一时间他哑口无言，只得又低下头去。

“对于今天的比赛，你自己有没有什么反思？”阿丽塔在酒吧当中扫视了一圈，然后又回头看了看康纳：“不要急着认错，先分析问题，什么地方不到位，什么地方没做好，为什么会出现失误和意外？自己有什么地方没有准备充分？我会给你时间思考，但我也同样希望你能早点给我答案。”她抱着双臂，开口道。

康纳看着眼前的酒杯，神情竟是变得有些呆滞。

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要打机动球的呢？到底是因为喜欢这项运动？还是因为自己只是单纯地想要表现？他询问自己的内心，他想起了阿丽塔以前总在说，anger crusaders不会抛弃任何一名成员，除非他们自己放弃了自己。是啊，自己又是因为什么来到的这里？

他回想着一年前，那时的父亲除了经营杂货店之外，还兼职做着回收垃圾的工作。因为上边的撒冷有时候总可以扔下来许多好玩意儿，维修一下的话说不定还可以赚钱。那时的自己还是一个普通的大男孩，十七岁，对于在钢铁城的生活没有一丝热爱，因为这里就像是一个垃圾堆。日复一日，自己还要被父亲指使着同他一起去垃圾堆当中翻找垃圾。有一次，自己很不走运，那天撒冷的垃圾倾泻而下，而拾荒的自己刚好在排污口的正下方。据说，自己那天被砸得血肉模糊。

当自己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诊所。伊德医生是他见到的第一个人，那时的伊德正在调试他的身体。他大概花了一周的时间，来接受自己已经变成了改造人的事实。那一周，他一句话都没有说，毕竟对于未来的希望已经越发渺茫。因为自己，父亲需要承担更高额的“改造税”。伊德医生很善良，并没有向夫妻收取任何费用。那时伊德医生还笑着感谢父亲，因为他很多年来承蒙父亲的支持，父亲很多次从垃圾场捡来的零件都送到了伊德医生这里，当然，他父亲是收费的。

是的，自己不但身处在垃圾场，并且身上所有的部件都被换成了自己以前捡来的那些垃圾，他认为上天对他一点儿也不仁慈。而因为他，父亲又向伊德医生承诺，往后提供的任何零件都是免费的，为了报答他拯救了自己的儿子。于是，父亲为他支付了一笔又一笔的代价。为了一个没用的儿子，为什么不让他直接死掉？当时，康纳一直都在认为自己应该死在垃圾场里。

有一天，他在伊德的诊所里复查，父亲没有过来，所以是他的弟弟瑞恩在陪着他，而那时的伊德医生仿佛总在注意电视上的情况。百无聊赖的他和医生一起看着电视，瑞恩那个时候也凑到了电视机前。电视上是一场比赛，钢铁城随处可见的机动球比赛。很无聊，只有傻子和疯子才会喜欢。他一直以来都是这么认为的，直到他在屏幕上看到了一道身影，一套陈旧到掉漆的护具，肩头上的“99”还是拿蜡笔画的，很穷酸，仿佛赛场上的任何一个选手都比那人光鲜亮丽。

直到比赛开始，他的视线就被牢牢吸住了。

“新人阿丽塔抢得先机！一马当先！小杰克准备撞她！噢！她完美的避开了！天呐，看看这优美的动作……”解说员的声音激情澎湃，而他也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那场比赛他完完整整地看了下来。而那个人……也就是阿丽塔的每一个动作都映在了他的脑袋里。她身上的一切都如此破旧，破旧到像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一样，说不定她身上的东西都是垃圾堆里随意拼凑出来的。但即便如此，她也依旧在那个战场上大杀四方么？看着领奖台上的阿丽塔，当时的康纳非常想哭。

后来，伊德医生告诉他，那个叫“阿丽塔”的女孩，是他的女儿。

于是，他给自己树立了一个梦想，一直以来没有目标也没有追求，被父亲称作“榆木疙瘩”的他，人生忽然间有了目标。他想成为机动球巨星，就像加修冈那样，钢铁城的大街小巷包括高高的广告牌上都有着他的身影。于是他把自己的这个梦想讲给了父亲，而父亲却告诉他“你在白日做梦！你绝对不能碰那种东西！”父亲的态度很坚决，坚决到如同在他的心脏上泼了一盆冷水，然后拿盆水迅速结冰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