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学霸的冥想（1/2）

整个校医院大楼安静下来后，被灌了足够营养液的梁天枫好歹有能力失眠了。

思维的速度无可比拟，它可以瞬间穿梭于无限时空，前一刻流连于花香鸟语，下一刻已在茫茫宇宙感叹生命的短暂和渺小。

在思维在脑海中把能够穿梭的时空穿了个遍以后，梁天枫觉得此刻的时间就像永远搬不完的石头，自己却又不得不一刻不停的搬。因为醒过来而产生的兴奋逐渐消淡，失眠的痛苦随之而来。他觉得等自己实在搬不动这些“石头”了，或许可以像诗歌中写的那样，试着将这漫漫长夜戳一个小孔，窥视黎明。

身体还是虚弱，不敢动，很疼。一动不能动的失眠者只好借助冥想来煎熬时间。

“既来之，则安之，说起来容易啊。如果现在我不能理清楚，不能弄明白我前四十年在地球经历的人生问题，在这个陌生的国度我难保不重蹈覆辙。

“任劳任怨了几十年的我为何会落入如此窘境呢？没留在省城显然不是根本原因。是龙早晚腾云，是虫才僵卧枯枝而终。俪山县虽然不是大城市，但也人杰地灵，传承悠久，可以施展的空间很大。当时我如果能发挥自己的才智，把握机会的话，也一定会成就一番事业。我的问题出在哪儿呢？

“我很敬业的啊，从不请假，也从不迟到早退，加班是日常现象。每学期的教学成绩也都很好，在全县始终第一，市里排名也不弱于人。校领导在安排教学任务和工作安排的时候，我也很听话呐，从没有挑三拣四，拒不服从。学校缺数学老师了，我就代数学课，教的成绩很好；英语老师不够了，我服从领导安排，又放下数学去教英语，成绩也不差；化学老师调走两个，我一个学中文的又按领导要求，去教化学，拼命之后教学成绩在全县拔尖……

“我的问题到底出在哪儿呢？话说，这二十年怎么就我自己一个人教的科目变来变去的，跟我一起分配下来的另外六个新老师怎么就没变过呢。

“一次借着喝酒我曾经问过王利仁，他是怎么说的来着？这小子绝对是多才多艺型的。

“好像我很少把别人的话当回事呐，他怎么说的来着。嗯，好像是‘认死熊’，除了本专业别的学科说啥也教不了。

“而我呢，似乎几十年如一日的觉得自己了不起，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他们因为不拒绝，所以大约五年以后开始在本学科崭露头角。我却因为换来换去始终不定，根本无法拿出有说服力的成绩。

“或者我是不屑于拒绝吧。可是学校领导们怎么想的？他们肯定明白的！唉，杯具呐。

“嗯？我怎么觉得自己从懂事儿起就像趾高气昂的小公鸡似的跳来跳去呢！谁也瞧不起，天老大我老二。老爸咋讽刺我的来着？‘世间皆醉，唯你独醒！’我好像一直不以为然呢。

“这恐怕是我的主要问题之一，但是造成这些的根源是什么呢？那老头不是说我有什么‘赤子之心’吗。

“不对，杨德庚好像也是服从安排的，他跟我一个专业，教了物理。但是跟我不一样的是，他好像是因为要当学校团支书在巴结领导。梅的舅舅好像认识校长，当时要安排我当团支书的，我给拒绝了，转头就告诉了杨德庚。哦，我原来曾经清高到那种程度啊！难道这就是‘赤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