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幸福耽误不起(1/2)
董母上前拉住了董安阳的手:“安阳,妈知道你心里很苦,罢了罢了,你要真喜欢,你们就走吧,我们就当今天没来过,走吧,安月少芳,我们回去吧,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她一边说一边哭,气氛说不出的伤感和难过。
“妈——”董安月拉着她的手,语气中颇多无奈,“但是这样一来,你永远都不能进入董家了。”
“嗨。”董母抹了一把老泪纵横的脸,“我都这把年纪了,活不了几年就该去见你爸爸了,入不入董家又有什么关系呢,安阳的幸福耽误不起,我们走吧。”
董安月和董少芳站着没动。
董母摇摇头,先行离开了别墅。
董安月和董少芳终于追了上去,可是董少芳临行前道:“安阳,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有得必有失,你若执意一意孤行,你会伤害身边所有的人。”
董家人落了一阵急雨后,驾着一片乌云离开了。
但剩下的天空里,依然阴霾重重。
苏咏荷的眼里也布满失望,她走向苏暖,苏暖则挨紧了什么安阳,她对苏暖说:“你放心吧,你真要走,我拦也拦不住,我就最后看一眼小宝,让我再抱一抱。”
小宝慢慢从苏暖手中换到了苏咏荷手里。
苏咏荷的表情瞬间柔和起来,脸上细微的鱼尾纹也慢慢舒展开,她在小宝额前亲了亲,带着无限眷恋道:“小宝,要乖乖听妈妈的话,奶奶会想你的,长大了记得经常回来看看奶奶啊,小宝。”
苏暖忍不住眼眶酸涩泛红,捂着嘴快速别开头。
苏咏荷最后将小宝往苏暖手里一放,也捂着嘴拉着安向天离开了这里。
还剩了安若风一人站在门口。
他嘴角挂着淡然的笑意,不动声色的,目光定定的落在苏暖身上,打开着的大门口吹进一阵又一阵的海风,吹着他的衣角猎猎作响,他说:“暖暖,跟我回去吧。”
他像是黑夜中的启明星,吸引了周遭全部的光亮,可是苏暖却看不见那里的光,他伸出的手,像一个巨大的黑洞,她不敢靠近,也不敢有所动作。
只能深深的吸气。
“对不起,若风。”她听到自己这么说。
安若风眼中的星光一点点淡下去,直至熄灭。
他的嘴角牵扯出一个难看的弧度,笑了笑,猝然转身:“那我先回去了。”
他终于大步离开,晚风带走最后一点陌生人的气息。
他们全都来了又走,徒留一身烦恼给他们。
安若风猛然发动车子,轰鸣的马达声如暗夜中咆哮的狮子,愤怒而起,带着满地愤怒猝然而去。
那骤亮的车灯宛若一把锋利的宝剑,劈开整个暗沉的夜幕,更像是在人的心口上狠狠的挖了一个洞,风霜雨雪肆无忌惮的奔涌而进。
苏暖如搁浅的鲸鱼,呼吸都困难。
董安阳手边依然拎着那两个沉重的行李箱。
大门在风中来回晃荡着,带着一股荒凉孤寂的萧瑟。
小宝不知何故突然醒了,哇哇大哭起来,哭声震天,配合着外面呼啸的海风,让人从心底里生出死死的孤独与荒凉,忐忑与不安。
“哦哦哦,小宝乖,妈妈在这呢,不哭不哭。”苏暖将他放在一边的沙发上,轻拍着他的心口,唱着不知名的童谣,她略微嘶哑的嗓音透着温暖,小宝吸了吸鼻子,抓着她的手指,又渐渐睡了过去。
苏暖确定他完全熟睡后,才伸出手擦去他眼角的眼泪。
真心疼。
然而董安阳就像一座冰刻的雕塑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外头潮起潮落,海潮连天。
苏暖走过去关门,门口的沙滩前留下了无数车辙的乱痕,相互倾轧,凌乱不堪,那些印痕是他们心口上的朱砂痣,也是墙上的一抹蚊子血。
她关上门,转身,与他对视。
他已经放下手中的行李箱。
她目光绵长,幽幽开口:“你还准备带我们走吗?”
他也深深的凝望着她:“你还准备跟我走吗?”
苏暖叹了一口气,他真聪明,又将这个问题抛给了她。
现在的他们,其实距离粉身碎骨海阔天空,都只有一步之遥。跨出去,意味着众叛亲离,从此一无所有,退回来,却是最难的坚守。
苏暖嘴角溢出一丝苦笑:“我们要走,很容易,可是要留下,很难。”
然而他们,不得不留下。
董安阳也知道了这个答案,所以他默不作声的走过去,抱住苏暖。
苏暖依偎进他的怀里,他们要抗争的东西太多了,摆在现实面前的那条鸿沟跨度实在太大,他倾尽全力,也只飞了一半,最后狠狠跌落。
他们并肩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们的儿子,苏暖抱膝,微微笑着。
董安阳则搂着她的肩膀,吻着她的发香,一点点等待日光爬上地平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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