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城（9）（2/2）

罗贤急架相迎，敌住任长书。

莫生亮把数十员番将尽皆杀散，也有刺中咽喉，也有挑伤面门，也有捣在心前，杀得番兵弃甲曳盔，催马拚命逃遁了。

单有任长书的震天震地锤厉害，以一敌二。

这一场好杀，阵面上杀气腾腾，不分南北，沙场上征云霭霭，莫辨东西；赤铜刀刀光闪烁，遮蔽星月；两条槍槍是蛟龙，射住风云；任长书是个契丹掌兵权第一员元帅，怎惧你中原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这边乃西渝室顶英雄算两员大将，哪怕契丹一个武夫；炮响连天，惊得书房中锦绣才人顿笔；呐喊声喧，吓得闺阁内轻盈淑女停针。正是契丹人马纷纷乱，顷刻沙场变血湖。

三将战到四十冲锋，任长书锤法渐渐松下来，回头看时，四下里通是西渝大唐旗号，自家兵将全不接应，大家各自逃命。看看西渝将士众多，任长书好不慌张，却被莫生亮一槍兜咽喉刺进来，便说：“阿呀！不好，我命休矣！”要招架来不及了，只得把头一偏，肩膀上早中一槍，带转马望前奔走。

罗贤纵上一步，叫一声：“你要往哪里走？”提起手夹任长书背上一把。

任长书喊声：“阿唷，不好！”把身子一挣，一道青光，吓得罗贤魂不附体，在马上坐立不牢。

那任长书便纵马拚命的杀条血路逃走，只因这任长书命不该绝，透出灵性，不能擒住。

契丹大小士兵见元帅逃走，大家随定，也有的散开去了，也有的归到一条总路上而走。后面西渝人马军旗招展，刀槍耀目，战鼓不绝，纷纷追杀。这一班小将好不厉害。真可谓年少英雄本事高，槍刀堆里立功劳；东边战鼓敌兵丧，西首纷争敌将逃；小将提刀狠狠剁，敌兵拖槍急急跑；零零落落敌人散，整整齐齐西渝豪；契丹军旗纷纷乱，西渝军旗队队摇；千层杀气遮星月，万把硫磺点火烧；条条野路长流血，处处尸骸堆积糟；鼻边生血腥腥气，耳内悲声惨惨号；碎甲破盔堆满野，剑戟槍刀遍地抛。

这一场大战，只杀得那班敌将，好似三岁孩童离了母，啼哭伤情；西渝兵马如千年猛虎入群羊，凶勇惊人。老将们挥大戟，使金刀，刺咽喉，砍甲袍，尽忠报国。小将军提大斧，举银槍，刺前心，劈顶梁，出立功劳。千员番将衬马蹄，受刀槍，开膛破腹见心肠；百万唐兵擂战鼓，摇号旗，四处追征摆队齐。直杀得天昏地暗，可怜敌卒化为泥。这一杀不打紧，但见：

雄军杀气冲牛斗，战士呼声彻碧霄。

城外英雄挥大戟，关中宿将夺金刀。

小将军带领人马，远来救驾；老公爷先砍守营将士，放下吊桥。惊天动地，黑夜炮声不绝，漫山遮野，天朝旗号飘摇。唐家内外夹攻，无人敢敌；番邦腹背受伤，有足难逃。风凄凄，男啼女哭；月惨惨，鬼哭神号。人头滚滚衬马足，点点鲜红染征袍；沙地孤城，顷刻变成红海；番兵番将，登时化作泥糟。正是：

天生真命诸神护，能使邪魔魂胆消。

这一追杀下去，有八十里足路，尸骸堆如山积，哭声大震，血流成河。

徐成功传令鸣金收兵，诸将把马扣住，大小三军多归一处，摆齐队伍，回进长江白帝城去了。

契丹那边，任长书传令，把聚将鼓擂动，中兵士依然同聚，点一点，不见了一大半，共伤一百十五员将。

梅里道：“我们自从掌管兵权以来，未尝有此大败。”

任长书道：“夫人，今日那一场大战，损兵折将，多害在西渝莫生亮之手，不道此人如此凶勇，本帅九口飞刀被他尽行破掉，才有这等大败。夫人放心，且带领人马退往贺鸾山扎住。待臣再往唐门见师傅，炼了飞刀再来保驾，与西渝打仗，务要杀他个片甲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