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良心有点痛（1/2）

禾煦远盯着树木之后正在小涧间饮水的鹿，从身后的背篓里抽出了一支箭。瞄准它，百步穿杨放开了手。

恰在此时，鹿听见响动扭过头看着他，一双湿漉漉的圆眼朦朦胧胧，似有泪光在闪烁。竟是没有想要逃跑的意思。

禾煦远并未下死手，射出去的箭也只是钉在了它的前腿上。鹿吃痛，一个趔趄往前跪倒。

心中大喜，驱马上前。今天只要把这鹿给拉了回去，何愁不能得个前三甲！？

翻身下马想要查看，便对上它圆圆的双眼。如同清晨撩拨开晨雾的湖面，它的眼中闪着光。

前左腿却是血流不止，禾煦远伸手要将它从地上提起来。刚伸出手，鹿的头便偏了过来，伸出粉红色的舌头舔了舔他的手背。

手上传来的温热，让禾煦远有些于心不忍。可是想想阿遥，还是一手抓向了它受伤的腿。

箭被抽了出来，本是已经停止流血的伤口又血流如注。

禾煦远不敢再去看它的眼睛，生怕自己一个心软，就白白错过了这么一个好机会。

提起鹿，他这才看见它护着的圆鼓鼓的肚子。是母鹿！？

禾煦远的良心让他很是不好受。不由得自言自语道：“今天碰上我算你倒霉了。我要是放了你，我的妹妹可就要付出一辈子的代价。所以，你不要怪我！权当是你的命不好吧！”

说完这一番可笑的话，他又于心不忍的把箭插了回去。抱着它的脖子，迫使它站立起来。

鹿却挣扎了一番，前面两腿似无力，跪在地上不肯起来。禾煦远无奈，只得去拖它的后腿。

鹿被拖动，圆滚滚的肚子在这山间小涧的浅水沟里摩擦。它始终没有动过腿。

渐渐的，一条带暗红色的“小道”出现了！禾煦远头大的捏了捏自己的鼻梁，他哪里做过这些事。

可和一个野物相比，分明是阿遥的下半生幸福更为重要。

“……你饶了我吧，别再这样看着我了！你知道吗？我的心里也很难受！”禾煦远停下动作，有些情绪不定的冲上前去捂住它的眼睛。

过了片刻，悄悄的叉开手指，又是看见它那圆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

一时无解，气急败坏的在原地徘徊。有些反悔起来——刚才还不如直接把它射死了，现在这样遭受良心的折磨算是怎么回事？

鹿艰难的站了起来，前左腿受不住力又跪了下去。低头舔了舔地上的血迹。

禾煦远坐在离它不远的山石上，看着它这一番动作。走上前去蹲在它的面前，假装它能听懂似的，神经分裂的问道：“你是不是想我放了你？我告诉你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你想都不要想！”

鹿闻言半晌，又探头舔了舔他的脸颊。

禾煦远抱着它的脸，离自己几分远。怒道：“我告诉你，你舔我也没用。舔我今天我也得杀了你！”

“我……我跟一头鹿废什么话！”说着说着，他闭上眼睛一拍大腿，自责起来，终于还是下了很久。

鹿又“不知好歹”的用头蹭了蹭他。禾煦远睁眼，它居然是落下了两行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