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 殷殁（2/2）

“你有没有想过……刚刚他们说的……”孟尘低声问道，“这可能，是一个绝佳的也是唯一的机会，逃离这个笼子。”他也是冒着天大的胆子才敢说出这样的话，这十五年来，她的痛苦他都看在眼里。

她沉默片刻，薄唇微启：“说错话了。”她的语气冷漠而威严。

孟尘微微一顿，随后低头道：“属下知罪。”

——

她躺在床榻上，感觉全身的经脉仿佛要断裂一样，黑暗之中，那处变不惊永远强大的天纵公子皱着眉，将自己缩成一团。疼……所有的感觉统统消失，只剩下疼，那一战，刻骨铭心的疼痛仿佛也在这一瞬间苏醒，血与火，把最后一件铁甲熔铸成她逃生的路。

十万将士……就这么，毁在她手上了。她从白骨中爬出来，脚下血流成河，眼前是残阳似血。高高在上的天纵公子，最后以十根灵脉废去九根为代价，得到了一线生机。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也不知道那无边无际的痛苦是怎么压抑下去的。在这个晚上，当孟尘问她，要不要逃走时，那痛苦席卷了全身，以至于她难以说出话来。逃？这笼子从未打开缺口，她哪里能逃得了？更何况，她有什么资格逃，那十万英魂，都看着她呐……

耳边骤然响起一道嗤笑，宛如惊雷，孟啼妆猛然惊醒，想提起力气来，却难以动弹。“废物。”还是那么轻蔑又高傲的声音，她听见了，竟然松了口气。

无药散着长发，黑暗中露出侧脸，让人胆寒。他冷眼看着缩成一团的她，沉默片刻，还是伸出双指，轻轻按在她的额头上，霸道的灵气也不管她受的受不了，直接闯入她的脉络中。十根灵脉断九，亏她能不死。孟啼妆似乎早已习惯这不只是救她还是杀她的治疗了，在灵力之下，缓缓地压制了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