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你记得吗？（1/2）

辛甘笑了笑：“人总有些无法释怀的东西。”

最后一个亡魂渡过了忘川，重名公子转身离开，辛甘从背后叫住他，未等他问出口，重明公子便摇头道：“没有。”

重明转身看他：“辛甘，你师父已经魂飞魄散了，她没有转世的。”

辛甘抿唇：“我找到了她的躯壳，只要能搜集到她魂魄的碎片——”

“找不到的。”重明公子看着他轻轻摇头，“我在忘川找了三千年，没有感受到她灵魂的气息，倒是找到不少魂魄碎片，却没一片是她的。”

“你连她魂魄什么模样，什么气息都忘了，如何能找到她？”

辛甘突然一愣。

重明公子看着他怔愣的模样，又问：“辛甘，你还记得她是谁，与她之间的经历吗？”

辛甘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不知为何，他记不得她的师父——他只知道有那样一个人的存在，却忘了与师父经历过的点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忘，只记得几千年前的那场大战之后，当他醒来之后，大战之中所有的人都死了，他的师父也消失了，他的体内莫名多了一团脏东西。

不知何时，他对师父的印象只剩下了那一副皮囊。

重明幽幽叹气，不禁抬头望向天边的那道裂缝，那道仿佛自冥界的天空存在伊始便存在的裂缝是三千年前出现的，他依稀记得那天冥界的天裂了一个窟窿，无边黑气涌入冥府，将忘川的水染成黑色，无数亡魂魂飞魄散，黑气之中浮现的却是一道青色的身影，光影中勾勒出一道亭亭玉立的身形。

他依稀记得那人的音容笑貌，那人有着绝美的容颜，尤其一双眸子波光潋滟，他等了无数年的那个人也有这样一双美丽的眸子。

只是他没想到，那样美好的一个人，到最后却落得那样一个下场。

辛甘看着重明公子离开的背影，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下去，他两眼直勾勾盯着那弥漫天际的佛光，过了好一会儿，缓缓伸出手，试图去触碰那团金光，佛光感受到有人靠近，散发的光芒愈发柔和，萦绕在他指尖，仿佛慈爱的母亲。

突然，一道黑气从他指尖探出，与那团佛光纠缠在了一起，将佛光消解入体。

辛甘脑海蓦地响起震耳欲聋的大悲咒，佛的声音带着对众生的悲悯，如晨钟暮鼓，重重敲击他的脑壳。

佛经的声音是他经常听到的，甚至这些年来读佛经已经成为了他的一种习惯，今日却仿佛在承受某种巨大的痛苦。他默默收回手，缓缓蹲在了地上。

佛光度化游荡千年的亡魂，却无法度化他。

“谁？”辛甘蹙眉看着奈何桥旁的花海，一颗石头后冒出了一个小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