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如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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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离陈那天晚上想了很多，从心目中的假想敌，到小时候爹做的风筝，娘编的草绳，再到那些很久以前来不及告别的人们。

我是真的想过，一辈子当个不谙世事的少年。

当个少年，可以不用管那些暗潮涌动波谲云诡，不用整日在生死中徘徊，不用殚精竭虑，不用担心子弹会穿过脑袋，不会疼。

密室厚厚的石板隔断了她一声声的叹息，黑夜中的喃喃自语，伴随着一个人的辗转反侧，消弭在了黑暗的角落。

深夜时分，她惯常地走出门，刚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地上的院子早就被烧光了，刚要回去，扭头一看，如画在她的房间门口铺了床铺，在走廊里睡着了。

听到声响，她下意识地睁开眼，揉着眼问：“少爷，您又要去万花楼啊……”

看，这丫头也还没反应过来，现在陈家已经被烧光了，所有人都“跑”了。

君离陈蹲下来，柔声问：“你睡在这儿干嘛。”

如画清醒过来，结巴着回道：“以前都是睡在少爷偏房，不习惯离少爷太远。”

君离陈打量着如画红扑扑的脸蛋，心下了然，倚在墙上坐了下来，说：“如画呀，说起来，你的卖身契已经不在陈家了，现在陈家成了这样，你也该找份更好的生计去了。”

如画震惊地看向君离陈，摇着头说：“如画无父无母，从小陪在少爷身边，生是陈家的人，死是陈家的鬼。”

“生是陈家的人，死是陈家的鬼……”君离陈重复着这几句话，低低笑了起来，“能说这些话的，要么是能入我陈家族谱的，要么是卖身给我陈家的，你是哪个？”

如画脸色煞白，两只手紧攥着被子，哑口无言。

君离陈变本加厉，直接把话挑明了说：“再说了，我是女人，而且我不喜欢女人，我不可能娶你的。”

如画猛地抬起头，震惊地望着她，然后将目光转向她的胸口：“少爷，您……您真的是女的？”

君离陈握住她的手，往自己胸口上一摁，笑着说：“虽然有点小，但我的确是个女的。”

如画红着脸抽回了手，支支吾吾地问：“那……那您为什么喜欢穿男装，而且总是跟女孩子们不清不楚的？”

“因为我渣啊。”君离陈说，“我不喜欢跟那些大男子主义的家伙相处，那就勾搭小姐姐小妹妹好了，还只撩不娶。你看，我这么渣，你喜欢我干嘛？”

如画：“……”

一个萦绕在如画心头许多年的千古谜题终于解开了，如画松了口气，她看着君离陈，羞涩地开口：“少爷，如画喜欢您的，跟您是男是女没什么关系，如画喜欢的，只是您这个人而已……”

君离陈：“……”丫头，你这思想真特娘的先进呀！

“如画呀，你能有这样的想法，少爷我很欣慰，但我搞不明白——”君离陈捂脸长叹，“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呀——”

如画直起身子，红着脸回答说：“少爷长得英俊，性情洒脱，行事又很有风度，又有主见，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那我这个人还花心呢，成天勾搭小姑娘。”君离陈调侃道，“我若哪天给你带个小姐妹回来，你还不得炸了。”

如画沉默良久，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不会啊，少爷那么好，有很多人喜欢是正常的，若是不多带几个人回来，那才奇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