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个故事 彩礼（1/2）

小时候觉得摔碎碗是一件天大的事，长大后发现那只不过是一件极小的事。

小时候觉得婚姻喜庆，长大后觉得它莫名忧伤。

小施怀孕了，三年的恋爱长跑，一面不敢面对父母，这次是躲不过去了。

七个小时的火车，四个多小时的汽车，女朋友一路睡得很香，小杨的心里有事，一直没合眼。

小杨的家乡，是座美丽的小山村，青山绿水，风景秀丽。

听说来了客人，在山上干活的父母匆匆赶回了家。

小杨的父母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显老。双手粗糙，满是老茧。父亲抽了口叶子烟，听说小施怀孕，赶忙掐灭了。母亲笑盈盈的为小施倒了一杯温水。第一次见到儿子的女朋友，父母有些生涩和拘谨。久久不敢开口，一直望着两个孩子乐呵呵的笑，生怕说错了话。

小杨的哥哥去年在工地上出了事故，腿脚不方便，在房间里听到小杨的声音，也一瘸一拐的出来看望。

“哎呀，你就不要出来了嘛！”小杨扶哥哥坐在靠椅上。

“你们是准备结婚？”哥哥眯着眼打量着小施，问道。

“嗯！”小杨与小施深情的对视了一眼，坚定的点点头，他轻轻揉着小施的肚子，尴尬的笑了笑：“怀孕了，刚查出来，两个月。”

“对方家里怎么说？”哥哥面色一沉，严肃的问道。

“还，还不知道这个事！”小杨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默默的垂下脑袋。

哥哥一愣，二话不说，探过身子就是狠狠的一巴掌。“啪”小杨的脸上五道青白色的指印，很快变成了紫红色。微微浮肿。

小杨捂住脸，嘴唇哆嗦了一阵，欲言又止。抬头白了哥哥一眼。

“你可真是能耐啊！两年没给家里寄一分钱，现在居然还弄大了人家女娃的肚子！回家张口就是要结婚！小时候摔跤多了，脑子坏掉了吧！”哥哥指着小杨的鼻子一顿臭骂！然后叹一口气，丢给小杨一张银行卡：“喏，爸爸妈妈身体不好，我现在也干不了活，就剩五万！别辜负了人家姑娘！”

“不行！”小杨将卡推还给哥哥：“这是你工伤的赔偿，我不能要！”

“不犟你会死啊！”哥哥将银行卡塞进小杨的口袋，眼一红，偏过脑袋说道：“结婚是件大喜事，这钱就当是借给弟媳肚子里的宝宝的。等以后有钱了，你们俩口子再还！”

“哥！”小施开口了，紧紧握住小杨的手：“遇见一个对的人，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不管家里的态度怎么样，我都会跟着小杨！你放心！”

哥哥点了点头。

在家待了几天，小杨就要出发去小施家了。临行前，忽然对哥哥说道：“万一有个不好，家里就拜托你了！”

隐隐觉着不对，他哥却一直没说话。

小施虽说家里条件不差，但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命运多舛。父亲很小的时候出车祸死了，母亲改嫁给做生意的继父。继父和母亲一样，脾气暴躁。小施成了家里的出气筒，稍有不慎，便会招来拳打脚踢。

小施已经三年没回家了，那道熟悉的大门让她心生畏惧。

父母见到白白净净的小杨，态度竟然出乎意料的好。又是递烟，又是斟茶。得知小施怀孕的消息，既不生气，也不惊讶。而是淡淡的问小杨：“你觉得多少钱彩礼合适？”

小杨默默的掏出哥哥给的银行卡，低头轻声说道：“叔叔，阿姨，我是真心对小施好。虽然这里只有五万，但是我保证，以后每年拿出一半的工资孝敬你们，可以吗？”

小施的父母面面相觑，随即一愣，哈哈大笑起来。

“你当我这里是银行呢！分期给彩礼？”小施的父亲面色肃然，一把将银行卡甩在小杨的脸上。

“五万？打发叫花子呢！”母亲冲小施翻了个白眼，点燃一支烟，不屑的说道：“领个穷鬼回家，我当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少爷！”

“爸，妈。我是真心喜欢他！求求你们别这样！小杨真的对我很好，这三年，我的身体不好，全靠他无微不至的照顾。辛辛苦苦赚来的工资，全都花在了我身上。你们不是希望女儿嫁得好，过得幸福吗？求求你们，成全我们吧！”小施哭着哀求道。

“要不你们跪下？”父亲笑道。

小杨咬着嘴唇，无奈的跪了。

“跪一跪又不值钱！”母亲拾起地上的银行卡，指着小杨的鼻子冷笑道：“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内拿一百万彩礼过来，我就把女儿嫁给你。要不然，这钱就是她堕胎的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