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帷幕（1/2）

第二日清晨时候，最后一次战斗开始了。

这一日，正是初秋，天空上微微洒下来的秋风披盖大地，让人或许以为，明天也许就是冬日了。

在这一片簌簌秋风中，厮杀开始，血腥再度蔓延在整个帝都城，久久……

战争从城口开始，一直侵入到城中广场，很快，广场上尸横遍野，其中虽大多是那些士兵的尸体，但也有许多元老精英倒在其中，渐渐的，诺大一个广场被冲进来的士兵三面包围住，仅留下那一个诺大的宫殿……不多久，广场上便已血流成河，往日群臣步行而过的阶梯上，又不知染了谁的血。

战争一直到正午时分，直到那广场上的人渐渐被逼退到宫殿前面，马科鲁斯已占据整个广场。

大殿前面，霍耶坦粗气传个不停，在他身上有几道明显的伤口，尤其是左背上一道伤口触目惊心，宫廷之中的高手死的死伤的伤，能战的再也不过三四人，在旁边，阿伊玛斯一族的人员相对之下伤亡小些，但在最前面的梵却早已坐到地上，消耗一空的身体一步允许他继续站着，在他身后那一群阿伊玛斯家族成员低头不语，霍耶坦知道，让这个在帝都都不曾畏惧的家族遭受如此惨败的时候，四百年间也只此一次。

再往左面，是那群魔法师，看得出来，其中大多魔法师魔力都消耗一空，他们脸上并没有什么悲伤的表情，仿佛他们正在为下一个帝国的到来，做好准备。

霍耶坦叹口气，心中一时左右不定，若是此刻这群人都降了，也许战争就结束。

但他们为什么还不降？

霍耶坦看了眼身旁的杰西卡，勉强一笑，道：“杰西卡，还要战下去么？”

“不然呢？”杰西卡用他那带点血污的手轻轻一挥，道：“父亲去的时候告诉过我，我古雷一族永远守护皇室，即便是战死，也要化作魂灵，永不休止。”

霍耶坦脸色动容，只一下，便又见他苦笑一声，回头望一眼身后那群在最后时刻仍旧不肯放弃的人，道：“阿伊玛斯族长，站起来吧，最后也要站着……”

“嘿，马科鲁斯三十余万人，前几日在与我们厮杀中去十余万，与镇北军战争之中又去数万，此刻这些人也不过十五六万，想我大叔当年一人面对十万帝都军都无所畏惧，此番我有曾会忌惮这些人。”梵慢慢站起身来，看得出他的身体仍在慢慢颤抖，不知是体力透支，还是心情波动：“再给我十年光阴，不，哪怕五年，我也不惧这些人”

“够了”一个沉重的声音从大殿之中传过来，在这里的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那是一声愈显苍老的声音，从那缓缓走过来的步伐中，这些人仿佛看到那走过的这几十年光阴，但此刻，他们发现眼前这一个人竟是那般矮小，甚至还有些胖，从他那苍老的容颜下，这群人没有看到他们往日的帕罗皇帝，他们只看到一个老者，步履蹒跚的向他们走来——那分明就是一个临近暮年的老人

“陛下”所有人慢慢跪下来，这一声称呼，也许是他们最后一次。

帕罗皇帝没有说话，他从人群中走过来，又慢慢的走到霍耶坦身边，一只手拍在那和他年纪相差无几，却要看起来年轻十多年的人肩头：“辛苦了……”

霍耶坦默默点头，没有说话。

下一时，就在众人眼前，帕罗皇帝慢慢走向前去，他走得很慢，让人看到这个老者的背影，依旧沧桑。

帕罗皇帝停下来，看着前面那十余万大军，眼睛移向最前面那一个人。

后面的舒雪不知何时也走出来，她的双手握在一起，似也在为帕罗皇帝担忧。

终于，在无数人面前，帕罗皇帝开口：“马科鲁斯，你赢了……我帕罗·莫斯卡，今日……”“慢”马科鲁斯旁边走出来一人，只见他上前几步：“兄长啊，你还记得我么”

帕罗皇帝眼神一怔，整个人如遭雷劈，他伸出一只颤颤巍巍的手，不能相信的看着眼前这个人：“艾……艾伦……”

艾伦大笑两声：“是我想不到你也有今天，还记得当初你是怎么对我的么？”

帕罗皇帝的目光渐渐从那份震惊之中走回来，渐渐的又变的目无表情：“罢了，陈年往事，我不想提，你若是想复仇，尽管来吧……”

“嘿，复仇，若是我想杀你，早在我出来之前就动手，你真当以为要报复一个人，只能用手么……没错，我就是想看你这副模样，你当年的傲气威风哪去，你当年不是霸气十足么，现在你怎么像个老头似地站在我面前，你不是帕罗，你只不过是个失败者而已”

帕罗皇帝听在耳中，慢慢的，慢慢的笑出声来，他只这样笑个不停，却也不回答，不言语。

艾伦身上红光骤起，上前一步……

忽然，天地间一片绿光扑朔，一个身影架空而来，万千绿光如同在这一刻得到解脱，纷纷落下来，化作无数绿色粉尘消散在空气里。“阿伊玛斯家族历代守护帝都，从未败过，梵，你既已身为族长，为何却在旁不动声色，守护皇族，是尔等责任”

随那一句话落下，一个绿光包围的身影落在帕罗皇帝身边，一手拍在帕罗皇帝的肩头上：“老皇帝，好久不见”

帕罗皇帝忽然惊醒，一眼看向那个身上绿光环绕的男子，尤其那一头随风飘扬的绿色头发，更深入他的心中，他失声道：“亚岱尔”

仅这一句话，全场寂静，包括在原地正疑惑的梵，以及那刚刚迈出一步的艾伦。

后面，梵大声喊出来：“父亲”

亚岱尔对梵微微一笑，道：“赤日界，二十年前你的事情我也有过错，如若无妨，我们换个地方再战如何？”

“为何？”艾伦皱眉，嘲笑道：“难不成你怕败在这万人眼下，不好收场？”

亚岱尔笑了笑，反道：“不，这个舞台不属于我，帝国的历史，也要被新刷一笔……”亚岱尔身上绿光腾起，只一眨眼便消失在众人眼前，后面的艾伦犹豫片刻，身影一闪，追了上去。

就在后面所有人都以为盼来救兵，亚岱尔的突然离去却着实令中蒙受打击，众人疑惑不解时，马科鲁斯已跃下马，慢慢走过来：“帕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