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万军云集(上)（2/2）

首先，原本一直保持中立的大奥术师联席会议，终于被这个荒诞的决策惊动，在一场紧急会议之后，对南军控制的本届政府发出了最后通牒，公开宣布不能坐视野蛮人进入神圣的帝都。如果南军方面一意孤行的话，那么图坎游牧民骑兵踏进帝都的那一刻，全体大奥术师就将对窃据首都的南军开战！

——在这个知识就直接等于武力的世界里，大奥术师联席会议的最后通牒，绝不能看成是学校里那些讲师教授们不痛不痒的游行抗议，而是意味着战略核武器部队的集体倒戈！

事实上，若是这些常年醉心于研究、对政治缺乏兴趣的大奥术师们能够达成一致，真正对南军展开攻击的话，不要说将他们赶出帝都，就是将全部的八万南军捣成膏粉，也不过是几天时间的事。

其次，最初策划此事的晨曦之主洛山达教会，在名誉方面立即受到了毁灭性打击——由于这位神祗的信徒多为最狂热的〖道〗德家，个个都以最铁杆的正义使者自居，根本不能接受教会与邪魔、亡灵和野蛮人暂时联手，还要向恶魔们借贷资金来杀戮同胞的残酷事实，一时间信徒当中退教叛教之辈不计其数，还有许多脑筋比较死板的圣武士，无法忍受跟宿敌龙巫教那些亡灵和邪魔结盟的耻辱，竟然愤而挥剑自杀。

第三，在这一片风雨飘摇、人心惶惶的形势之下，帝都的不少政府官员，甚至南军的一部分军官，全都开始更加明目张胆地联络北军方面。一本正经地讨论起了他们的临阵倒戈事宜，计划在关键时候搞一下自家上司，以此作为晋身之礼，求北军给个宽大，或许还能及时“拨乱反正”而得到一些奖赏……

——人心涣散、内忧外患，南军原本就是仓促乌合之众，兵力战力和物资储备都处于绝对劣势，再被这样一番折腾，弄得上下不知多少人通敌，………，真的是不想一败涂地也难。

而相应的，原本同样是一盘散沙的北军方面，却因此而士气大振，感觉自己不是在参与一场政客们狗咬狗争权夺利的内战，而是肩负起了挽救国家乃至于文明的崇高使命……

总之，在随军牧师的不断宣讲之下，北军上下一个个全都变得热血沸腾，自认为在光荣使命的驱策之下，都已经摇身一变，成了纯粹的人、高尚的人、脱离低级趣味的人，统统都变得斗志爆棚了！

“…我真是无法理解，南军的这一次垂死挣扎，究竟有什么意义？如果说在他们勾引图坎蛮族入境之前，南北双方还存在谈判妥协的余地，有可能让他们体面地下台、保留名誉和部分权利退回根据地的话，现在他们激起了众怒，已经是一点转圜余地都没有了。为了维护国家尊严和正义立场，北军无论如何也要消灭桑比亚和科米尔两邦，把有关责任人送上法庭审判，绝对不能给他们留下一丝生路……

”阳光明媚的驾驶室内，蕾妮一边缓缓转动着舵轮，一边对菲里如此嘀咕着“……居然搞出这样顾头不顾脚的荒唐做法，莫非领导着南军的家伙，都是一帮脑残笨蛋不成？”

——如果是之前的分裂和冲突，还只是南北两个政治派别之间的权力游戏，那么到了如今这一步，就成了反文明、反种族这样大是大非的问题，南北之间除了不死不休的决战，就再也没有和平共处的空间了。

“……………，在我看来，他们应该是被极端恶劣的局势给逼疯了，但又不肯一仗不大就低头认输，偏偏又连勉强打一仗的资本都没有，所毕才会捣腾出这样疯狂的昏招……”菲里一边小口啜饮着瓷杯之中香醇的红茶，一边慢悠悠地如此说道“……………，当然，由于情报不足，我也无法排除这些敌方首脑在素质方面完全不合格的可能性——

事实上，在一手挑起南北对立的财富女神渥金教会突然倒戈之后，南军方面就应该看到自己败局已定，早在三年之前就可以尝试妥协了。然而他们明知自己必败无疑，却还硬是支撑到了现在……………，真不知道是他们太愚蠢，还是单纯的死脑筋？

唉，说起来，眼下咱们也都算是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了，所以完全没必要用仰视的目光去看待这些对手，好像他们个个都是足智多谋、算无遗策的一流天才似的……嘿嘿，实际上，按照我多年来实际观察的经验，这位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在公务上表现出来的智力和品德，恐怕还远比一般人更加糟糕呢！

当今世界的整体格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应该算是一个互相比烂的悲催世界。

无论是政治也好，战争也好，外交也好，实际上往往并非是一群神机妙算的谋士和英雄们在斗智斗勇，而是一群傻瓜在比赛谁更脑残，一群懦夫在比赛谁更胆小，一群衰人在比赛谁更扑街总之就是由一群小丑在表演滑稽戏。自己人就算烂一点也不是很要紧，只要敌人那边表现得更烂就没问题了。

举个你我的亲眼目睹过的例子吧，在马兹卡大陆的热带雨林里，我看到与自己并肩作战的盟友，居然是一些脸上涂着迷彩，头上插着鸟毛，赤膊纹身，手持黑曜石制成的长矛和大棒，每次出征都要围着图腾柱祭祀上大半天的部落战士，心想天底下应该没有什么比这更悲催的军队了吧。

没想到在结束了热带雨林的大冒险，漂洋过海抵达东瀛列岛之后，却看到的尽是一群只知道领傣禄吃白米无所事事，整天吃喝玩乐抽鸦片烟，完全不懂武艺，被讨债的黑道抄着棍子天天追打，连佩刀都改造成烟枪的所谓“旗本武士，！！！这还远远不如马兹卡大陆的原始人能打呢！

于是，我就认为这些堕了祖先勇武之名的所谓武士，应该是世界上最烂的军队了吧。

谁知，接下来没过多久，我们在东方世界就遭遇了另一场战争翔龙帝国的皇帝悍然撕毁债务账单，并且倒打一耙，发兵攻打上海租界，使得我军被迫武力讨债。而在真正挥师登陆上海之后，我才发现这位皇帝的军队似乎更加奇葩—— 这个国家名义上的正规军，居然有很大一部分不是从来也没有出生过，就是早已埋进了坟墓里，或者从来没有参加过操练，只能从huā名册上和发薪日里出没的“不存在的士兵”偏偏他们的皇帝却要用这样一支不存在的幽灵军队，向我们的远东驻军挑衅！！！

等到战火燃起，由于他们的军队大多存在于纸面上，或者早已不服从皇帝的命令，没法抵抗我们的军团和舰队，这位倒霉的皇帝最后只能弄了一帮裸女用月经带和黑狗血跟咱们打仗……还真别说，那些裸女的屁股，真是要比八旗兵和绿营兵的生锈刀枪要难对付多了唉，先是石器时代的落后军队，接着是被市民追打的废物军队，然后是根本不存在的“死灵魂，纸面军队……和上述这些奇葩的军队相比，我们巨熊军团的这些三流民兵，都已经几乎是无敌的存在了！

当我每一次击败了某个不堪一击的扑街敌人之后，都会感慨不已地叹息道：天啊，这世上难道还有比这更烂的军队吗？！！然后到了下一个更加不堪的国度，又会更加感慨地说：唉，原来还真的有啊！！！”他向蕾妮摊了摊手，眨了眨眼鼻，做出一个滑稽的表情，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如此叹息道，然后惹得他的吸血鬼女朋友忍俊不禁，当场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呵呵，亲爱的，你这话可说得真逗……不过，按照这样的说法，娄们巨熊军团的这几年征伐世界的漫长旅途，岂不是在专门挑一些智商不健全的废材弱智较量，就算赢了也没有什么光彩正如同某个笑话里描述的那样，某人炫耀说自己曾经拳打北街敬老院，脚踢南市幼儿园，所以就天下无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