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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阿暖到我背上来(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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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季夏见着有柴禾时眼里也有惊喜晃过,先是将火折子咬在嘴里,而后边去将那些柴禾搬到冬暖故面前来边道:“是干柴,未受潮,可以用。”

司季夏的动作很快,很快便将柴禾在冬暖故面前堆好,燃上,小小的山洞立刻显得明亮起来,而冬暖故就压着左腿侧坐在地上静静地看着他堆柴点柴,看他在她身旁堆起温暖,心渐渐柔和。

司季夏点燃柴堆后又担心冬暖故坐在地上会凉着,便要去拿过那堆在山洞最里边的干草来给她铺着坐上,冬暖故却在这时拉住他的手,司季夏一怔,转头看她,只听冬暖故微拧着眉心唤他道:“平安。”

不是她矫情,而是她腿上的伤实在疼得紧,只是下意识地想抓住一样东西握紧以稍稍减轻些这种撕痛,却不想她才一抬手自然而然地抓住的就是司季夏的手,仿佛抓着他的手感受他的温度能让她少疼一些似的。

火光中,司季夏这才发现冬暖故的脸色有些惨白惨白,尽管此刻她正对他浅浅笑着,却更显得她的浅笑虚弱得有些厉害,司季夏的心尖一抖,正要说什么时,忽看见开在她右腿上及身下的大片血花,致使他的脸色及眼神在那一刻倏地冷沉了下来,带着手轻轻颤抖了起来。

他知道她受了伤,却不知她伤得竟是如此厉害,黑暗里他只能闻到血腥味却看不见她的伤势如何,血腥味虽浓但他觉得应是那头狼的血溅到了她身上,因为黑暗里他没有觉到她的呼吸她的声音有何异常,只觉她的伤应该无甚大碍才是。

可是——

只见冬暖故右腿上的裤衫被尖利的狼爪撕得褴褛,被血水染透正贴在她的腿上,半遮着她的伤口,并且微微往里陷粘着,似是粘进了伤口里,可见那伤口必然不浅。

司季夏的心跳得厉害,手也颤抖得有些厉害,反手紧紧握住冬暖故的手,微缩着瞳眸紧紧盯着她受伤的腿看。

冬暖故面上倒丝毫不见痛色,反见她笑得轻轻,声音也清浅道:“受了点小伤,可能会需要平安帮我看看,让它愈合得快些。”

司季夏却是一句话不说,只紧紧盯着她的伤口看,而后在她面前慢慢蹲下身,此刻他心里再也顾不得什么冒犯不冒犯,缓缓伸出手,再缓缓地拿开那贴在冬暖故伤口上的褴褛裤衫。

裤衫和伤口黏在一起,司季夏将那染血的裤衫轻拿起时有些扯带到伤口,冬暖故条件性地将手压到自己右腿根部,微微拧着眉,面色稍白了一分。

司季夏有稍微的迟疑,却还是将贴在冬暖故伤口上的褴褛裤衫被拿开了,动作很轻,生怕自己会弄疼了她一般,而当他看到她腿上的伤口时,便是连他的心都完全沉了下来,眼底有一抹冷冽的杀意一闪而逝,在冬暖故还未察觉时只剩下冷沉与晃颤。

只见冬暖故白皙的腿上被划开了三道深深的血口子,伤口近乎有半寸长,能清楚地看到腥红的血肉,似乎再往下一点点就能看到她的骨头,可见方才头狼的那一掌有多暴怒用力,又因为被雨水淋到的缘故,伤口表面有些泛白,雨水淋着血水淌了她整条右腿都是斑驳的血色,腥红得近乎刺目。

司季夏的手颤抖得更厉害了,面色也在渐渐发白,而后匆忙去拿冬暖故已经解下放在她身侧的那只方形的包袱,动作急切地解开包在外边的黑布,随之一个竹条编就的书奁映入冬暖故的眼帘。

书奁?冬暖故有些诧异有些疑惑,他出门为何非要带着一个书奁不可?带着也就罢,为何还要用布包裹着?

就在冬暖故疑惑时,司季夏解开书奁上的扣带,将那竹编的书奁打开了,冬暖故这才发现那不是一个书奁,而是……一个药箱,只见那奁箱里摆满了大小不一色泽不一的高矮瓷药瓶,药瓶上整齐地叠放着干净得白棉巾及一个银针包,奁箱盖上缝着一块深褐色半指宽的棉布,并且分隔成一个个小袋,小袋里插放着大小薄刀、小型匕首及剪子等一类东西。

很显然,这是司季夏的药箱,且还是冬暖故没有见过的药箱。

然冬暖故心中的疑惑非但没有淡去,反是更深了,他出门随身带着药箱是要去做什么?

只见司季夏动作熟练地将药箱里的药瓶一一拿出来,许是太过紧张的缘故,在将药瓶放到地上时总是放不稳倒了药瓶,他也无心理会,从中拿出一只宽身窄颈类似小酒瓶的白瓷瓶时眉心拧了起来,将药瓶在手里握了握后欲将它重新放回药箱里,却被冬暖故轻握住他的手腕,问道:“酒么?”

司季夏默了默后声音沉沉道:“是。”

“那还收回去做什么,不用洗伤口么?”冬暖故抓着司季夏的手不放,似乎是看穿了他怕她疼着而将那只小酒瓶重新放回药箱里的目的,司季夏则是声音有些哑道,“我怕阿暖太疼。”

酒太辛辣,淋到伤口上,她这般柔弱,能承受得住这样入骨的刺痛吗?

“这伤口都快见骨头了我都能忍着,洗伤口反倒受不住了么?”冬暖故非但没有面露难忍的痛苦之色,反是笑得如平常一般轻淡,尽管她已疼得按在右腿腿跟上的右手朝下压得异常用力,“没事的,顶多疼些而已,死不了我。”

司季夏看了冬暖故的眼睛一眼又很快垂眸,没有再坚持什么,拔开瓶塞后将酒瓶递给冬暖故,而后从药箱里取出一只小布囊,边用嘴咬开上边的拉绳边从箱盖处取出一把竹镊子,将小布囊打开口后放在箱盖上,用竹镊子从中夹出一团白净的棉花,没有抬眼看冬暖故,只低声道:“阿暖慢些倒酒,我帮阿暖洗净周围的血渍以便包扎。”

冬暖故轻轻点了点头,倾倒了瓶身,让那辛辣的酒慢慢淌到她的伤口上,尽管不是第一次尝到这种入骨般的刺痛,在酒水淋到伤口上时冬暖故的右腿还是不受控制地一抽搐,司季夏怕她受不住,朝她更靠近一分,用自己的的膝盖压到她的膝盖上,紧蹙着眉心小心翼翼地帮她擦净伤口边的血水。

待伤口清洗干净后,司季夏伸手拿过一只两指宽的细身黑瓷瓶,还是用嘴咬开瓶塞,将瓶里的米黄色药粉轻轻洒到冬暖故腿上的伤口里,在这期间他的膝盖还是轻压在冬暖故的膝盖上,他的药他知道,这是比方才的酒还要刺痛上无数倍的药。

只见冬暖故按在右腿根上的手抓得紧紧的,半长的指尖深深嵌进了她的皮肉里她似乎都没有察觉,有细细的冷汗从她额上冒出,贝齿将下唇紧咬到泛白,可见她在忍着多大的痛苦。

可至始至终,她都没有哼出过一声,更没有喊过一声疼。

可她愈是如此,司季夏就愈觉自己的心在疼。

司季夏从给冬暖故清洗伤口开始到为她的伤口包扎时,都没有抬头看过她一眼,甚至没说过一句话,直到干净的棉布巾绕上冬暖故的伤口时,才听他声音黯哑道:“阿暖,对不起。”

对不起,他不该离开她让她独自一人到这西山来。

对不起,他不该假他人之手来替他保护她。

对不起,他没有保护好她,竟是让她受如此重的伤。

对不起……

他不敢去想象方才若是他没有及时出现的话她会如何。

他不敢想象若是她再受那头灰狼的又一次攻击又会如何。

他不敢想象若是没有她……

“为何要向我道歉?”司季夏黯哑中带着轻轻颤抖的声音让冬暖故的心有些闷,比她腿上的疼还要难受上数十倍,她不喜欢他总是将过错归到他身上的习惯,因为,“平安,你什么都没有做错,你不需要向我道歉。”

他自责的模样令她难受,明明他就没有任何过错,他明明比任何人都要好。

“我如何没有错?”司季夏还是没有抬头,声音里有后怕的苦涩,“若我没有留下阿暖独自一人,阿暖岂会遇到危险又岂会受伤,我甚至不敢想象方才若是我没有及时出现……”

她会如何,他竟是连想象的勇气都没有。

因为司季夏不敢抬头的缘故,是以冬暖故只能看见他还沾着雨水的额头,不由抬起手用衣袖替他沾了他额上的雨水,柔声道,“平安你抬头看看我。”

司季夏正将绷带打了结,听到冬暖故的话后手又轻轻一颤,少顷,才缓缓抬起头。

------题外话------

姑娘们说,阿季生气了,后果很可怕,哈哈,是的,下章姑娘们就会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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