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辛洛斯的安达（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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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因为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女儿强吻而掉进了自我厌恶深渊之中的辛洛斯，对于某位慈祥的父亲来说，今天简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灾难日。但是对于其他人来说，今天却是一个必须高兴的日子。

因为，他们又赢得了一次伟大的胜利。

草原上的冬天，对于任何部族来说都是一个无比严酷的考验。无数部族倒在了冬季的严寒中，可是又有无数部族崛起在料峭的春寒中。大草原总是这样，它不存在任何的怜悯，强者生，弱者死，只有真正的强者才能在草原上生存下来。

在魔法师和准神……是白教长老们的帮助下，也速该一举吞并了不少附近的小部族。乞颜部如此大张旗鼓的扩张，自然引起了附近一个中等部族的注意。此时的乞颜部落经过一连串的小规模战斗，虽有补充，但是自身损失也不小，总人口才刚刚破千，能拿得动马刀的男子更是只有几百，而对方则是一个将近三千人的部族。

乞颜部落的族人们大多属于刚刚归附，人心未稳，而对方则是一个屹立了多年的部族。不管是人口还是战力上，乞颜部族都不占任何优势。所有人都知道，等待着乞颜部族的必然是一番苦战。

但是，赞美玛兹达！

他们依然获得了胜利！

在赫尔明特的建议下，也速该疯狂的选择了主动出击。拥有着玛兹达神力加持的先知准确的抓住了对方的空隙，对方很显然没有料到，占据了绝对人数劣势的乞颜部落会敢主动攻击他们的老巢。

突袭虽然取得了一些成果，但是乞颜部落人少。草原上的汉子多是悍勇之徒，乞颜部族的对手能够屹立多年，也自然是有它的理由。在经过了最初的慌乱之后，身经百战的对手们已经开始在族长的指挥下，慢慢站稳了脚跟，甚至已经有了反击的势头。而正在此时，一道耀眼的刀光突然从虚空中浮现……白教长老阿萨辛一刀切下了敌对族长的头颅。再次遁入了虚空。

群龙无首之下，对手方寸大失，终于溃散开来。

胜利属于乞颜！胜利属于白教！胜利属于玛兹达！

营帐的那头传来了草原汉子们兴奋的呐喊声，赫尔明特神色激动。他似乎想要上前跟辛洛斯说什么，但是先知犹豫了一下，只是对着辛洛斯投去了一个充满歉意的眼神，便跟随着部族汉子们的步伐，一起来到了熊熊燃烧着的圣火面前。

当圣火初次降临的时候。它还只是一堆小小的篝火，似乎随时都能熄灭。而现在，随着乞颜部的逐渐壮大，它燃烧的也越来越猛烈。只是如此炽热的火堆却没有给人灼热之感，就好像是冬日里的阳光，温暖而舒适。草原的汉子们围在火堆旁，神色异常的激动。

那个绝望的雪夜中，乞颜部族遇到了传说中的圣子。法力无边的圣子不仅将这个接近灭绝的部族，从毁灭的边缘拉了回来，还以无上的法力。使之在短时间之内发展成一个弱小的中等部族——只要献上真诚的信仰，就再也没有饥饿之忧的神秘盒子。原本的穷山恶水，在某种奇异的力量下化成了水草丰美之地，能将重伤垂死之人抢救回来的强大巫医……

它并没有和某些昙花一现的小部族一样，转瞬消失在草原上。面对着强大的对手，只有对手几分之一兵力的乞颜却几乎奇迹般的完胜了对方。胜利、胜利，还是胜利。面对这一连串的奇迹，草原人贫乏的大脑实在无法找到解释这一切的理由——除了神明的护佑之外，也实在无法找到更好的解释了。

刚刚归附的人们望向圣火的眼神原本多少还有些质疑，但是此刻却全部化成了狂热。一张张年轻的脸庞被赤色的火光映照着。闪烁着的满是疯狂和虔诚。

“玛兹达在上！”

穿着白袍的赫尔明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白光，他分开了人群，缓缓地走到了圣火之前。骁勇善战的草原汉子们面对着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年轻人，脸上带着的却满是敬畏。如果说圣子和玛兹达是传说中的神灵的话。那么眼前的先知无疑就是罪接近神的人。神宠爱着他，告诉他世界的秘密。任何阴谋诡计都无法在那洞彻一切的眼眸前隐藏，刚刚归附时试图叛乱的罪人不可以，伪装成玛兹达信徒的异教徒不可以，那个试图吞并乞颜部族的愚蠢部族同样不可以……

白教的其他三位长老也强的不似凡人……除了那位绿袍魔女，不过她好像才是三位长老的首领。

白发的青年似乎没有注意到草原汉子们那敬畏的眼神。他来到了熊熊燃烧着的生活面前，温润的眼眸一个个的从草原汉子们的脸上扫过。片刻之后，直到再也无人敢和他对视，他这才举起了手中的人头，大声呼唤起来。

“我们，胜利了！”

“胜利属于乞颜！胜利属于白教！胜利属于玛兹达！”

“现在，欢呼吧！”

先知从不说无用的废话，他总是知道汉子们最需要的是什么。比起那些文邹邹的话语，粗莽的汉子们还是更适合简单而直接的教导。而不出先知预料的是，他的话语刚落，整个乞颜部族瞬间就沸腾了起来。

“玛兹达万岁！”

……

看着圣火前那光芒万丈的先知，辛洛斯不由得伸出手来，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预言术专精的男人就是这么自信。

不行了，赫尔明特这个逼装的太厉害，太耀眼了，让人完全无法直视。要不是这个二缺的特质还在，辛洛斯一定以为这家伙是被掉包了……等等，特质？

不知什么时候起，赫尔明特的先知特质中，那个该死的问号已经消失了。

“所谓的先知。原来如此。”辛洛斯看着远处的赫尔明特，眸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既然先知是这样，那么那个所谓的魔道元帅……”

随着先知的一声令下，刚刚获得大胜的乞颜部族立刻开始了庆功的准备。草原汉子们呼喝着。取出了弯刀，开始宰杀刚刚从敌对部族里掠夺而来的牛羊。无数袋马奶酒更是随意的扔在了地上，供任何人取用。经过了彻夜的厮杀之后，也是时候轮到这些胜利者享受他们的权利了。

而比起这边欢欣鼓舞的乞颜部族，那些刚刚从战败部族掠夺而来的人们就显得颓丧的多。草原的法则就是如此。胜者获得一切，败者失去一切。男女老少被捆住了双手，绑在了一起。带着血战之后的创伤和灭族之后的苦涩，默默地看着欢欣鼓舞的乞颜部族。

虽然痛恨，但是这就是草原的规矩。想必不久之后，这些战败的人们就会和先前被乞颜部族收拢的牧民那样，成为他们之中的一份子。

“一切都是为了两位大人……”

利维坦双手抱在胸前，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绿发的少女并没有加入到即将开始的狂欢之中，她穿上了长长的袍子，将自己的面目全都笼罩在了袍子之下。

“受伤的人都到我这里来！重伤员先来！”

……

狂欢。开始了。

在尽情的展现了自己残酷的一面之后，草原也终于向着辛洛斯展现出了豁达奔放的一面。

嗜血的战士放下了手中的弯刀，拿起了乐器，唱起了古老的歌谣。好斗一些的，甚至在众人的围观中，开始了摔跤。少女们挑起了热情洋溢的舞蹈，宣泄着心中的喜悦。人们大口的吃着肉，大口的喝着马奶酒，期间并没有任何礼仪可言，仅仅剩下了最纯粹的喜悦。

尽管人们此前并没有见过辛洛斯。但是既然他站在白教长老的身边，那么自然就是乞颜部族的朋友。放下了残暴的一面，尽情显露着热情一面的草原少女缠住了倒霉的伯爵，虽然两者语言并不通。但是可怜的伯爵还是被逼着喝了好几袋马奶酒。这种草原特有的饮料度数并不高，但是对于伯爵羸弱的身体而言，仍然是个巨大的考验。被稀里糊涂的灌了好几袋之后，辛洛斯的脑袋就开始昏昏沉沉起来。苦逼男人眼前的景物开始不断的晃动，然后……

然后发生了什么，辛洛斯实在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伯爵睁开酸疼的眼睛，迷茫的看着头顶冷清的星子。这场胜利之后的狂欢从清晨一直持续到了晚上，但是却丝毫没有要结束的意思。营地中歪七扭八的倒了一地的醉鬼，但是还是有更多的人围着星星点点的篝火在不断的大声谈笑。

辛洛斯勉强从地上爬了起来，只感觉自己身上沾了一层浓浓的腥膻味。肚子里也不知道到底塞了多少东西，一阵阵的想吐。酒精的魔力更是时刻的摧残着他的神经，让他头疼欲裂。

但是，很开心。

尽管身体非常的不适，但是这种没有丝毫规矩，只是尽情取乐的行为还是让灵魂感到异常的愉悦。不管是在现代还是穿越到了帝国之中，辛洛斯其实一直处在层层的束缚和压力之下——尤其是来到了帝国之后，他再也不是一个人，他的身后是无数需要他保护的人，一个行差就错就是身死族灭。这样的情况下，让他如何能够放纵自己？

罢了，今天就放浪形骸一次吧。

伯爵晃了晃沉重的脑袋，寻找着夏娜洛特和阿萨辛的所在。熊熊燃烧的圣火将附近照亮的如同白昼，而阿萨辛和夏娜洛特这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呆在一起的时候又是如此的显眼。不一会，摇头晃脑的辛洛斯就找到了这两个家伙。

两只圣女正亲昵的蹲在火堆旁，一起快乐的啃着小鱼干。而肚子鼓鼓的赫尔明特则翻着白眼直挺挺的躺在地上，白浊的液体不断的从他的嘴角流下。魔法师露出了呆滞的傻笑，状况看上去无比的糟糕。要不是这里不是魔界传说中的那片触手之森，辛洛斯一定会以为这家伙遭到触手怪的群体袭击了。不仅如此。就连也速该也半躺在他们的身边，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酒。

本来还想问他最近的情况，现在看起来是没办法了。不过也真奇怪，这群乞颜部族的大人物们。竟然没一个加入身旁的狂欢之中。

辛洛斯一屁股在阿萨辛的身边坐下，将小口小口啃着小鱼干的女儿抱进了怀中。阿萨辛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眼前的小鱼干上，对于辛洛斯的行为并没有任何反应。伯爵左手伸进了她的兜帽之中，开始揉捏她的小羊角，而右手则熟门熟路的开始挠她光洁的下巴。阿萨辛喉咙里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奇怪响声。女孩眯起了大大的猫眼，脑袋无意识的蹭起辛洛斯的手。

这家伙真的是属猫的。

阿萨辛脑袋上那两个羊角总是缠绕着一股莫名的凉意，摸上去很舒服，就连混沌的脑海也因为这凉意而清醒了许多。伯爵晃晃脑袋，对着夏娜洛特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现在可以说了吧，为什么要把他拉到大草原来。

夏娜洛特三两口咽下了口中的鱼干，她一脚揣在了身旁喝的迷迷糊糊的也速该身上。乞颜部族族长，强大的日曜骑士，残酷的侩子手也速该迷惘的看着绿袍魔女，想不明白为什么她要踹他。许久之后。这个喝的醉醺醺的男人才终于注视到一旁的辛洛斯，也速该这才擦了擦眼睛，坐了起来。

这是辛洛斯和也速该的第二次见面。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还是一个落魄的小族长。面临绝境的他带着三个儿子，绝望而无助的向着雪原进发，试图做最后一搏。而这一次见面，虽然身上依然狼狈，血战之后行成的血污也没来得及清洗，但是眼前的醉鬼眼中闪烁着的对未来的希冀，却是和以前决然不同。

他摇了摇头。对着辛洛斯说了什么。可是草原语对伯爵来说还是太过陌生了一些，辛洛斯完全听不懂。

“他在向你表示感谢。”

夏娜洛特适时的为伯爵翻译着，辛洛斯略一迟疑，对着也速该露出了笑容。不管以前他们的关系如何。但是现在他们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白教需要人口来传播信仰，而也速该需要白教来稳定刚刚聚拢的人心——退一万步来说，德斯蒙德和大草原分别处于帝国的东西两端，如果不走传送门，这辈子几乎是无法见面的。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注定不会敌人。

既然如此，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看到辛洛斯笑了，也速该也同样露出了笑容。乞颜族长朝着辛洛斯扔过一袋马奶酒，辛洛斯面带苦意，但还是接了下来。酒精大概是最能缓和男人关系的东西了，几口马奶酒下去之后，两个男人的关系无形之中变得轻松了许多。两人坐在火堆旁，在夏娜洛特的翻译下，终于开始了正式的商谈。

乞颜部落正处在扩张的关键时期，实在是缺乏大量的铁器。而德斯蒙德虽然盛产高品质的铁器，但是这价格……夏娜洛特实在没那么厚的脸皮让辛洛斯白送，这样的情况下，一种合理的交易方式就迫在眉睫。

大草原看似一望无际，但是能提供给辛洛斯的东西却不多。草原上并没有黄金和白银这样的贵金属，产出的也无非就是些牲畜、肉类和奶制品——两地可是隔着整个帝国，真要卖这些东西，它们的运费可是比本身的价值还高。而想要就近贩卖也很为难，先不说草原人逐水草而居的习性，辛洛斯在罗斯这边可谓是毫无根基。而按照贵族们一贯的征税方式……

“怎么办呢……领地上要是能多些牲畜那的确是好事，尤其是马……”

草原马比起帝国马要矮小许多，负重能力也要差的多。但是如果让辛洛斯选择，他仍然会选择草原马。无他，这种马简直……如果说高大雄壮的帝国马是高富帅，那么草原马就是彻头彻尾的丝。只不过……

草原马爆发力一般，但是其耐力却强的可怕。而且因为适应了草原那恶劣的气候，所以其能忍受各种恶劣环境。所谓马无夜草不肥是有道理的。如果没有合适的额外草料供养，一般的马匹很容易就出现掉膘、体力下降等问题。但是草原马不会，这种马完全可以粗放的饲养，不用像大爷一样伺候着——德斯蒙德马厩里的那几匹战马。真的是被像大爷一样供着的。

简单的来说，就是耐操，不是一般的耐操。

草原马或许不是合适的重骑兵或者骑士坐骑，但是却是最适合的轻骑兵坐骑。考虑到德斯蒙德那悲剧似的人口，这种能一下提高不少士兵战斗力和生存能力的马种。真的非常吸引辛洛斯。

但是还是那个问题，太远了。

“……是啊，是个问题。”夏娜洛特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虽然双方都很想促成彼此的贸易，以这种形式增强彼此的联系。但是那过分遥远的距离却始终横亘在两人的面前，无法逾越，“距离的问题倒是可以制造永恒传送阵，但是传送阵必须的空间晶核的价格……而且消耗的魔力……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