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停止战争（2/2）

几秒种后，开始退潮了。波浪将他的脸上的沙子冲刷干净，尽管他泡在水里，但海水却把他的头发纠结到一起了，脸上的胡子也感觉分外沉重。

“你们今天真让我丢脸，我的战士们!”

文把身子向后扭了一圈，抬头向天上看去。天空仍然是黑的，但有一个地方却很亮。一架飞船停在半空中。

一瞬间，文预感到了希望——也许这艘飞船就是洛雷娜开来的，也许她和普罗德摩尔女王已经从火刃氏族那里逃出来了，这梦魇般的天空也许就是女王的杰作，她们赶来支援北哨堡，赶走兽人，拯救世界了。

文仔细盯着那艘飞船，刚才的希望一扫而光。飞船外面的帆布标有几个奇怪的图案，文认出这是兽人的标记。其中有两个跟他在兽人铠甲上和武器上看到的一模一样——更别提那帮正在残杀士兵的混蛋盾牌上的标识了。文手下的一个排长曾经告诉他这些兽人根据盾徽来区分各自的部落。

文从来不相信宗教。他一生只祈祷过一次，就是躲在树后面祈求恶魔不要发现他的那次。虽然那次祈祷意外灵验了，但文不想滥用自己的运气。从那以后就再没祈祷过。

但是现在。文第二次祈祷上苍让他活过今天。不知怎么了。文发现自己居然有力气站起来了。

刚才他听到的那句话来自那艘飞船，一把绳梯从上面扔了下来，刚才话的那个兽人每下一节，绳子就拉紧一下。

那个兽人站到海滩上的时候，所有的兽人和巨魔都集中过来了——至少是文所能看见的都过来了——举起武器向那个兽人欢呼致敬。文注意到那个兽人长了一双蓝色的眼睛。他知道这个兽人是谁了。之前，文还从来没见过兽人的酋长。他想起萨尔是个萨满，跟普罗德摩尔女王一样法力无边，那么刚才那场惊天巨浪应该是他掀起的了。

萨尔一手高高举起两把锤子——文知道这就是传中以前属于萨尔的师父奥格瑞姆的毁灭之锤——高声叫道“我是萨尔。杜隆塔尔的酋长，氏族之王，兽人部落的首领!我来这里告诉大家——”他指着伯克斯，“——这个兽人根本就没有代表我的意见。”

在过去的六年里，文与兽人举行了多次会谈。北哨堡是兽人出入商人海岸的必经之地，兽人与人类之间的争斗也就在所难免了。

文从来没有见过像伯克斯现在脸上这样的表情。

“杜隆塔尔的战士们，你们马上撤退。”萨尔又指着伯克斯，但这次手里多了把锤子，“这个用心险恶的畜生为了挑起两国人民的争端居然不惜跟恶魔串通。我绝不会背叛我们的联盟，也绝不会让那些妄图消灭我们的畜生的阴谋得逞。”

伯克斯怒吼道“我一是你忠实的仆人!”

萨尔摇了摇头。“你身边的士兵向我报告你身上总带着一个火刃氏族的刃形忠贞符——这是火刃氏族的信物。据吉安娜——还有一个已经与吉安娜合作的老法师——所，携带这一标识的人都已经被一个名叫兹莫多尔的恶魔控制了。那个恶魔一暗藏在卡利姆多挑唆两国人民的敌对情绪。妄图分裂我们的同盟。这些恶魔总是先利用我们然后再消灭我们。”

伯克斯拿着斧子指着文叫道“这些才是想要消灭我们的恶魔!他们奴役我们，羞辱我们而且诋毁我们的传统!”

萨尔从容不迫的声音同伯克斯歇斯底里的吼叫形成了鲜明的对照“是的，他们中的一些的确这么做过——但那都是以为恶魔夺走了我们的灵魂，逼迫我们同这个世界上的人类作战，一场我们最终失败了的战争。我们现在已经摆脱了这些枷锁，像以前一样强大起来了。为什么会这样，伯克斯?就因为我们都是战士，因为我们灵魂的高贵与纯洁，至少我们大部分兽人是这样。我不能将一个与恶魔串通让我们食言的畜生也称为纯洁的人。”

兽人和巨魔都看着伯克斯，一脸的惊讶与反感。还有几个兽人好像有些迷惑不解，其中一个站出来道“是真的吗，伯克斯?你真的跟一个恶魔串通了?”

“为了消灭这些人类，我愿意跟一千个恶魔串通!他们都该死!”

为了表明自己的态，伯克斯拿着斧子奔文而去。

刹那间，文所有的本能都不见了。脚又像刚才那样生根了，整个人就那么愣愣地盯着伯克斯的斧头，等着那个兽人一下砍在自己的脑袋上。

伯克斯还没来得及抡起斧头，整个身体就晃动了一下。他停止了步伐，倒在了沙滩上。文看到伯克斯身后的萨尔举起毁灭之锤打了他一下。

“你让杜隆塔尔蒙羞，伯克斯。你卑鄙地害死了这么多兽人、巨魔和人类士兵。这个耻辱只能用你的死来清洗。作为一个酋长，由我来执行对你的惩罚。”

萨尔将毁灭之锤高高地举过头顶，对准伯克斯的脑袋砸下。

文的心猛地一紧。鲜血和脑浆喷溅得到处都是。吓得停止了呼吸的文不敢抬手去擦，就连喷到左脸颊上的和胡子上的也不敢擦一下。

萨尔也没有擦拭伯克斯的死留在他身上的印记——他身上的血迹比文的还多。文猜测对兽人来，这或许也是一种荣誉。酋长走到文面前“我代表杜隆塔尔为这个叛徒的行为，也为今天的一切，向你表示歉意，少校。我不会再让火刃氏族影响我的人民了，我希望你也能做出同样的承诺。”

文不相信自己的嘴巴还能正常工作，便以点头代替了。

“我们马上撤退。非常抱歉，我们没有及时赶到制止这场流血冲突的发生。但我给部队下的命令是让他们在陆地上集结待命。我们马上撤回杜隆塔尔，再也不会进攻你们了。”酋长向前走了一步，“除非你们给我们进攻的理由。”

这次，文急切地摇了摇头。

文还是站在那里，看着萨尔命令他的部队收拾好死者的尸体，安置好伤兵，返回船上，然后朝北向科卡尔峭壁启航。文站在那里，靴子已经陷到沙里了，他的铠甲，脸上和脑子都是伯克斯的鲜血。萨尔顺着绳梯爬上飞船，飞船和轮船一起向北驶去。

文惊奇地发现他的第二次祈祷竟然又灵验了。他开始觉得除了祈祷，是不是有人暗地里帮他。

同时，整个局面的快速变化让他也大为惊叹——这都归功于萨尔的话。虽然萨尔的行动让兽人和巨魔在那一刻停止了厮杀，但那不过是暂时的。让他们真正停止战争，立即撤退的原因是萨尔的那番话。

尽管文非常讨厌兽人，但他不得不承认——萨尔太让人钦佩了。

后来，一个文永远也不可能记住名字的上尉跑过来问道“什么指示，少校?”

“回去，上尉。”文长长地吐出了口气，他甚至没有发现自己屏住呼吸已经很久了，他突然觉得很疲惫，“回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