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儿童的花样（1/1）

过了清明，天气渐渐热起来。叶家村的路边、田野、水畔、沟旁，随处可见的是那种让人心旷神怡的花红草绿的宜人景色。这是踏青游玩的大好时节。

邬雪南像一只快乐的小鸟整天和他的小伙伴在叶家村的村里村外四处游荡。常和他在一起玩的有王汉学的儿子王金柱、王汉果的儿子王金锁以级叶继恒的二儿子二荒。这几个孩子都比雪南大，虽已到了在校读书的年龄，但由于各种原因都还没有上学。因为他们的家都在杏花园附近，杏花园让他们结缘并成为好友。雪南和王金锁最好。他们几乎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金锁常来永坤家找雪南玩，麻嫂有点瞧不上这个穿着破破烂烂的孩子。见他来了，爱答不理的，有时还叮嘱女儿传萍不要理那个小叫花子。金锁最烦别人叫他小叫花子，但为了好朋友，他忍了。雪南也常到王汉果家找金锁。去得多了，雪南和王汉果老汉也混熟了。王汉果家破烂不堪的房子、缺胳膊少腿的家具，让人感到没有女人的家简直不像一个家！这一天雪南又来到王汉果家找金锁，王汉果正坐在院子里补衣裳大白天的光着膀子。见雪南来了，他抬起头笑着说：“雪南来啦！你大爷爷让你见笑了。来找金锁的吧？他在屋呢！金锁，看谁来啦？”王汉果是个大胖子，肥头大耳，秃脑袋，从胸口到肚脐眼长着一片巴掌宽的黑毛。王汉果模样凶，但说话和气，一点不像是一个曾经当过土匪的人。王金锁从屋里跑了出来。他们来到杏花园，他们的好伙伴金柱、二荒都在这里等着他们呢！

四个小伙伴悄悄溜出了村子，水边、树林都是他们最爱光顾的地方。金柱和二荒手持弹弓，金锁提着竹篓，雪南空手跟在最后。他们时而蹑足潜踪，时而睁大眼睛侧耳细听，小心翼翼地寻找着目标。一只鸟儿飞来了，“叽叽喳喳”了一阵落在了树上。金柱手疾眼快，举起了弹弓，只听“嗖”的一声，一颗弹丸飞了出去。小鸟应声落在了地上。小伙伴们一起跑上前去，欢呼雀跃。金柱打下了鸟，二荒也不甘示弱，不一会儿他也打下了一只。那些时运不济的鸟一只又一只地进了金锁提着的竹篓。转悠了一上午，天快晌的时候，四个小伙伴全累得倒在了林中的草地上。“咱们烧家雀吃吧！”金柱说。“你会烧吗？”二荒问。“这还不是小菜一碟，我爹教过我呢！家雀不用薅毛，外面用湿泥巴糊死，放到火上烤。泥巴烤干了，家雀子肉也熟了。褪掉泥巴，家雀子毛全被泥巴粘掉了，你再尝那家雀子肉，鲜死了！”金柱闭着眼述说着，仿佛在回味家雀子肉那鲜美的味道。

四个小伙伴正准备美餐一顿，金锁忽然听见林子外面不远处有脚步声，“不好，二阎王来了，咱们跑吧！”金锁紧张地说。这个二阎王名叫叶继山，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负责村里护林防火的任务。这老头由于任务特殊，有时工作起来六亲不认，人送外号“二阎王”。金锁没说错，林子外面的那个人正是二阎王叶继山。每年的清明前后，都是村里护林员工作最紧张繁忙的时候。由于天气变暖，气候干燥，适逢清明节村民们祭祖扫墓，极易引起火灾。森林防火成了这一时期村里的一项重要工作，村支书叶永章和村治安主任叶永乾都靠上抓，叶继山这个下属自然更不敢怠慢，村外公墓、沟渠边等林木密集的地方，都是他监控的重点场所。叶继山不仅护林，还护鸟。他对那些经常带鸟、食鸟的人特别厌恶。二荒和金柱都曾因逮鸟被他抓住并遭受过他的严厉训斥。叶继山发现了这四个孩子，他向这边走过来了。“喂，你们在那干啥呢？”还老远呢，他就问开了。金锁说:“我们在这里玩呢，你看，”说着，他举了举手中提着的竹篓。“那是什么?“叶继山警觉地问。“竹篓”金锁说，我们逮鱼用的，不信，你看看！”其实里面盛的全是鸟，不过这都是些死鸟。如果二阎王发现竹篓里的秘密，说不定他会气疯的。金锁隔着老远举着竹篓让叶继山看，反倒打消了叶继山的怀疑，他连连摆手，“不看不看你们赶快走啊，不要点火呐！”他走了。四个小伙伴松了一口气，金柱说：“好险哪！家雀肉咱们吃不成了，他已注意咱们了，林子里一冒烟，他会返回来的。咱们还是回家吧！”四个孩子出了树林往家赶。路过第一生产队的牛栏，金柱忽然提议：“咱们到里面玩会吧！我汉义大叔在里面呢！”果不其然，王汉义正蹲在牛棚里铡谷草，他的大儿子金窑也在那里给他爹帮忙。看到进来的四个孩子，王汉义扭过脸冲着他们笑。牛棚里一摆溜拴了六头牛，不论个大个小，一头头都是那么膘肥体壮，毛色光滑。这都是王汉义对牲口照顾得细心周到的结果。金窑也像他爹一样，对饲养牲口有兴趣。没事的时候，常来牛栏帮忙。在父亲的言传身教下，他已学到了不少饲养牲口方面的知识。看到王汉义两手把一大拤谷秸填进铡刀，金窑两手攥着铡刀把往下一按，被切碎的谷秸从铡口落了下来。几个小家伙看得有点羡慕。“大叔，让我来一下吧！”金柱上前跃跃欲试。“你干得了，别胡闹！”王汉义可不敢答应他。二荒在几个孩子中年龄最大，他望着王汉义：“你咋知道我们不行？你闪开，让我们试试嘛！”王汉义不好再拒绝，他和儿子闪到一边。二荒和金锁先走上前去，学着王汉义父子的样来到铡刀前。二荒掌铡刀，金锁往铡口填谷秸。随着铡刀的起落，铡碎的谷秸不断从铡口落下来。金柱和雪南也上前尝试了一番。王汉义在旁边指点着。满足了好奇心的小家伙们出了牛棚，又在牛栏里别的地方转悠了一会，二荒抬头向正南看了看，村子里许多人家的烟囱已冒出了炊烟，他说：“天晌了，咱们回家吧！”王汉义和金窑也从牛棚里走出来，他们也准备回家了。于是几个孩子簇拥着王汉义，说说笑笑地出了牛栏往家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