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将在沙场（三）（1/2）

当夜，莫军师书密函四封，又分别盖上军印，最后由少将军将密函分别交与四副将，并对外宣称：此乃天人降下对敌之策，吾已深思熟虑，决意施行。

起初，四副将皆对这天人怀疑万分，又因轻视少将军而大胆驳令。少将军平静应之，搬出合归大律中的天人法。

因当今圣上最宠天妃，故施行了天人法。此法规定：凡天降之人皆享王贵之礼，若天降于两军交战之地，则权比天马官，可暂掌号令三军之权；若天降于庙堂之上则奉为上宾国师，与君共谋国之大事；若天降于民间乡野则尊为地方上宾，享安宁富贵。

此法出行之时曾遭群臣劝谏，奈何辉帝太过独断专行，愣是忠臣撞死在朝堂也未阻荒唐之法的施行。不过，当朝天人数量甚少，此法倒是尚未酿成大祸。

然，谁能料到这两军交战之地竟真的突降天人呢？

四副将料不到却也不打算轻易遵命，便提出“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以驳少将军之令。

少将军闻言冷笑一声，道：“将在沙场确可依战况不受皇命，然军令如山。在下承父之遗志为军中之将，掌虎符号令三军，尔既敢当将之面违抗军令，定是不惧生死以命劝谏。好，本将便成全汝之忠义！”

副将一听当即下跪叩首，称：“将军息怒，末将并非不遵将军之命，只是那天人，若无能怎可调三军，若无德怎可安军心，若无义，无义叛敌当如何？”

“哼，副将未免太过神机妙算，你既未见密函内容便敢如此断言天人无能无德无义？岂不是下一句就要责难本将难当大任，当今圣上昏庸无道？”少将军威势尽显，丝毫不弱于久经沙场的老将。

副将一看这阵势，吓得没了胆子，忙以头抢地道：“末将遵令！”

如此这般上演四番，当最后的吴副将离去时，少将军哲已是舌敝唇焦。

而莫姑娘这时才从床底下爬出来……

“委屈你了，莫姑娘。”少将军见她灰头土脸的模样很不厚道的想笑，但还是忍住了。

莫军师摆了摆手，接过少将军递来的帕子擦了擦脸，略有些得意地说：“如何？”

“和姑娘所料一般无二。”少将军的脸上添了几分笑意。

“哼哼~接下来只要等结果就好了。不过，咱们还是要尽早谋划谋划退敌之计。”莫军师的话音未落，少将军就很机灵地将作战图铺在了桌子上。

莫军师满意地点了点头，指着兼关两侧高山说：“这两座山你可有登上去过？”

少将军微微摇头，答：“此山过陡，在下又鲜少登山，经验不足，是以未曾尝试登过。”

“那军中可有人能登上此山？”莫军师没有放弃，追问道。

“这个……若是生于此地之人或许可登此山，但不知姑娘何故有此一问？”

莫军师也不卖关子，直言道：“我需要有几名死士，从山头飞到对岸的树林中搜集敌军情报。”

此言一出，少将军难免不瞪圆双目，作惊讶状。其神情似是在问“这人如何像飞鸟一般？”

“只要有足够强劲的风，再加上大风筝，未必飞不过去。但是，若这过程中出现差错，这绑在风筝上的人怕是凶多吉少，且就算顺利过去了也可能为敌军所虏所杀，故，必须是甘愿赴死的死士。”

闻言，少将军微微张开口，一时无话。

趁这空档，莫军师赶忙私下问天外之音：兵书可以提供风向风速、时间以及“大风筝”的做法吗？

【……可以是可以，但你确定要这样使用一次机会？】

——别废话，照做。

【好吧，就让伟大的咳咳……来帮你吧。】

待天外之音将完善过后的方案细节直接印在莫军师脑海中时，少将军恰好回了神，并道：“莫、莫军师，在下有几个问题。一，这大纸鸢如何做得，军中应是没有这样的能人巧匠。二，这风神如何听从我等指令？三，就算真的成功飞至对岸，又如何将情报传回来？”

对于这三个问题，莫军师早已思考过，于是停顿几息便答：“我可以写下制作大风筝的材料及做法，将军再找长卫中的工匠制作即可。而风，我夜观天象，三日后子时与次日申时皆有风神助我军一臂之力……”

但闻“夜观天象”四字，少将军也不免抬头望了望帐顶，心下疑惑：咦，什么也看不到啊？

见她这副犯傻的模样，莫军师忍俊不禁，但仍故作正经继续说：“至于如何将情报传递回来，其实也不难，只要在死士身上系一足够长的绳子，待死士掌握了林中情况，就通过使劲拔绳来传递信号。”

“拔绳？”少将军再次目瞪口呆，只因这法子她是连听都没听过。

“没错，拔绳。将拔绳的次数与间隔时长编成一套密令，这样就可以知道情报了。”莫军师笑道。

然，少将军却蹙起眉头，说：“姑娘有所不知，爵玛人在夜间视物堪比白昼，这绳子……”

闻言，莫军师思考了几息，问：“对岸是黄土还是生有杂草？”

“为避免受火攻，应是将杂草除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