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拳击（1/2）

“爸爸，我为什么要学这个呢？她们都不和我玩了……”小小的女孩哭丧着脸双手拽着自己稍稍有些旧的小裙子，望向她最喜欢也最害怕的父亲。

父亲的大手落在她的小脑袋上，轻轻地揉了揉小家伙柔软的头发，但是没有说话。

小家伙抓住了父亲粗糙却无比温暖的手掌不愿松开，她抬头望着面容稍有些模糊的父亲，不知为何眼泪从水汪汪的大眼睛中“啪嗒啪嗒”地滚落了下来。

紧接着，父亲的手瞬间变得冰冷。他冷漠地看着小家伙，眼中划过了一道红光。

小家伙怕极了，甩了甩头将冰冷的手甩开，哆哆嗦嗦地向后退了两步。

“爸爸？”

【滴——，ta……ko……】他动了动脖子，发出难听的机械音，红色的光锁定了小女孩。

“爸爸……”小tako害怕地摇了摇头，继续向后退着但已经退到了墙边。

他迈开了脚步，似乎还不怎么灵活，走起路来一顿一顿的十分怪异。而那仅有一只眼睛的无壳脑袋缓缓地低了下来凑到小家伙的跟前，叫了一声【tako……】

“呀啊——！！！”

tako从睡梦中惊醒，眼前的光景是那样陌生又那样熟悉，她抱着轻式机枪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在荒凉的土地上仅仅有着鲜血和尸体，以及那永无止境的枪炮轰鸣声。

【滋……tako！撤退！撤退……滋……】

头盔中的对讲机响了起来，但tako就像着了魔一样盯着眼前被一层机械包裹着的人类……

爸爸？

而那个人对她举起了枪……

“滋……砰！”

tako猛地坐了起来，额头上全是冷汗，她深深地吸进来几口空气才勉强压制住这股子恐惧。

紧接着她抬头一看，伙伴们都直勾勾地在看着她。

“你考虑的怎么样？”yun的声音冰冷的就像是可怕的机械一般。

tako打了个激灵，她张开了口却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tako……”yun似乎很失望，她站了起来冷漠地扫了周围几个沉默的人一眼，然后向门口走去。

tako见她要离开，赶忙起来伸出手抓住了她的衣服，哪知yun转过身就将枪口对准了她的脑袋。

“不妥协就只有死亡，boxer已经完了。”

tako摇了摇头，含着泪水乞求地看着冷漠的yun，明明此刻有万千话语涌了上来却尽数积压在喉咙，吐不出也咽不下。她只能拼命地摇着头，脑海中呐喊着“不要，不要……”

然而yun是如此决绝地扣动了扳机。

“砰！”

tako猛地睁开了眼睛，眼前是昏黄的灯光以及透明罩子，耳边是嘈杂无比的声音，就像是无数的蜜蜂在她的耳边嗡鸣一样。但其实她知道那是欢呼鼓掌的声音，是她现在所追求的声音……

“你醒了啊，loser。”

tako动了动眼珠，她的经纪人就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漠然地看着她。

“我……”不是loser。

她很想这么说，但肺就好像要炸裂一般，喉咙也发出了可怖的叫嚣，含着血腥味儿。

“你受的伤很重，医药费从你的工资里扣除没意见吧？”

“……”tako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经纪人了无兴致地说了句：“好的我知道你没有意见，那么好好待着吧。”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但是又马上停下了脚步。他转头看向躺在治疗舱里的女孩，漫不经心地又说了一句：“对了，你可以不用再来这里了。”

闻言，tako瞪大了眼睛，她狠狠地捶打了一下医疗舱，紧随而来的是骨头碎裂的声音。同时她张开了嘴，自灵魂深处吼出了一句：“不要！”

虽然那声音就好像是气球爆裂成了碎片般的感觉，又像是有人在用锥子钻你的骨头缝似的感觉，但还是成功引起了经纪人的注意。

经纪人来了点兴致，因为这丫头很少有这种反抗的劲儿头。他来到医疗舱旁，看着神色紧张又急切的tako，淡淡地说道：“你觉得以你的身体状况还能经受起几次这样的重创？而且，就最新的数据估计你最多只能活到三十岁。你这几年赚的钱足够你享受剩下的时光了，何必作为‘dog loser’耗死在赛场上，你也没有家人不是吗？”

tako摇了摇头，但眼神中却没有对死亡的恐惧，也没有要退缩的意思。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坚持。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执着这里，曾经的白骑士（白政府的军队统称白骑士）。但是很遗憾现在是新的时代，你们白骑士的荣誉也早已不复存在，毕竟连曾经的白政府都没了，你又何必坚持你那愚蠢的信仰。”经纪人推了推眼镜，冷漠地摞下了两句话后再次转过了身。

“求、求、你……”tako带着哭腔用乞求又不屈的目光看着他，用自己骨头粉碎的代价粗暴地对待着治疗舱，不是为了信仰，而是为了坚守自己这份信念。她坚信boxer还没有倒下！

经纪人没有回头但是即将迈开的腿却收了回来。紧接着，他淡淡地道：“周末的大赛上那位尊贵的红政府外交官将莅临赛场，我会向主办方提议增加娱乐赛以取悦那位女士。如果你能打赢冠军，那么我也就没理由解雇你。”

“谢、谢……”

“……”经纪人没有回答，推了下眼镜再无犹豫地离开了这里。

而躺在医疗舱里的tako闭上了眼睛，她如何不知道打赢大赛的冠军连万分之一的概率都没有，但是只要有一丝的机会她都要抓住，哪怕是会因此而走向死亡……

……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久到boom boxer的会场都变得无比安静了，tako才再次睁开了眼睛，依旧是昏黄的灯光以及透明罩子，但不同的是周围寂静无比，就好像这世界上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张了张嘴，说出了一个“啊”字，虽然还有些沙哑和刺痛，但已没有那种濒临破裂的感觉了。同时她动了动身体，骨头发出“咯吱”的声音伴随着酸麻，但已然被修复好，起码不会动一动就散了架。

tako看着自己的手攥成了拳头，然后她摆好架势轻轻地挥舞打在了透明罩子上。

“滴”的一声，透明罩子终于是忍无可忍地打开了。

“对不起，还有谢谢你。”tako仿佛感受到了没有感情与意识的机械在生气，于是不好意思又诚挚地向它道了歉也道了谢，虽然这看上去真的很傻。

当然，医疗舱也不会回答她。

只不过，在tako要离开这里的时候，医疗舱又发出了“滴”的一声，却是“无缘无故”的。

听到声音，tako回头看向了它。在昏黄的灯光下，医疗舱散发着淡蓝色的微光。而她的脑海中也随之浮现出了一句话——如果奇迹有颜色，那么一定是蓝色。

tako不知道那是谁说过的，但是却红了眼睛……没有任何理由的，就仿佛察觉到灵魂缺了一块，又因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而“被雨淋湿”。

不能再看下去，tako吸了下鼻子转身离开了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