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少年行（1/2）

连绵大山盘山道上，四辆大车首尾相连缓慢行驶，巨大的车辕毫不费力的支撑起近两丈长的庞大车身，车上用柔软的红斑竹编制成巨大毡房颇有些胡人色彩，但装饰以锦缎刺绣着的鸾鸟迎凤图案就显得华韵十足。因为天气炎热，连车前锦旗都卷落一旁，依稀可以看出依次书写“天”、“地”、“玄”、“黄”几个大字，似乎是四辆大车的标识，再看第三辆车十道竹窗已打开了七面，只留下向阳一面好遮住烈日，天气虽热，却挡不住车内阵阵呼声，连拉车的六角蛮牛都时不时的动一动耳朵，想倾听他们争论的什么。

“赵夫子此言极是，但小生还有一点不同意见。”只见中间一个少年朗朗发声道，“世闻荆州多神物，富产的南湖丝绸、西江宝珠皆是天下闻名。只是地灵有余、人杰不足。名士豪杰都不太闻名，万万比不上咱们瀛、台二城！”从车窗里可窥到十数个青衫文士都跪坐在厚厚西域毡毯上，身前一尺多高的几案上或摆有淡茶文墨、或放着纸卷青牍。因为天热，大多披着丝麻的外衫，手里拿着不是纸扇便是湿透了渍巾。正围坐成圆，似乎在讨论着什么。

“咄！小子多语！如果没有荆州之物产，哪里来的咱们辕前的蛮牛？子不闻我中山立国一千二百五十七年国泰民安。尤以荆州最为地灵，有十大温柔乡地之喻？尔焉能胡言乱语没有人杰耶？”中间一个年老长者呵斥道，却听刚才发声的少年嘿嘿一笑，急忙说晚生孟浪、多亏老夫子点播！说完众人附和一阵乱哄哄笑声。

这名身体微胖、胸前耷拉着两块赘肉、皮肤净是斑皱的老夫子眯着眼睛环看一周，似乎十分满意刚才笑话的效果，此行一路众人一直都以自己为中心，自认十分得意！只是众人皆笑，唯有西北角落里一个十五六岁模样的干瘦少年却在吃喝不停，毫不领情、十分扫兴，但又不能落了长者风范，只得讪讪道，“诸位有所不知，老夫少年间曾游历南江，又曾九赴孤凉郡首府会试，所以此中典故还要由老夫自告奋勇说说吧！”

周围学子皆笑道，“正要向老师多讨教。”老夫子一捻胡须道，“荆州号有四宝三绝，缫丝、锦缎、宝珠、解毒草！都是亲眼所见名不虚传！还有三绝，荆江鲤、蛮子牛、美人脚三绝也是独步天下，过目不忘！”众人闻声，皆都眼目放光，急等着老夫子说出下文，可都赖着文士身份难以启齿，幸好西北角落有童声抢道，“咦？驾车的蛮子牛也是一绝？”众生顿时丧气不齿，皆骂好一个臭小子！

老夫子被他问的一乐，刚要出口就被另一个头戴方巾文士抢道，“你这孩子懂什么！一头蛮牛很好奇吗？好奇就去黄字号车问他们就知道了！”少年好奇道，“怎么他们比老夫子知道的还多？”方巾文士不好发怒，只得生气道，“老夫子学贯古今，却也不能解答你每个问题吧？再说台城内有的是车马行，你要总是闭门造车少了实践，也不会在这里耽误大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