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陶应深的算计,钱家的顾虑(1/2)
吴氏是个细心人,多年掌管家中大小事情也都井井有条的。这次给辞颜一家收拾的院落也规整大方,怡翠院正院三间大屋,门扇均用红木所制,端的得体典雅,进门所摆的陈设也多以青白玉瓷为主,少见金银璀璨之姿,左次间为寝室,右次间为书房,空间虽没有落英院里宽敞,但也明亮舒适,不露富户土气。
而两个姑娘并乳娘的屋子则在东西两个厢房之间,除去她们带来的,还添了不少孩童喜欢的奇巧玩具,桌子椅子都用锦缎包了角,决计是磕碰不了孩子的。
“大嫂嫂倒是废了心思,这院里上上下下打整的极好。”辞颜和玲珑说道。
玲珑对于这位大奶奶倒是颇为佩服,见惯了临安城里那个整日吃药,无法理家管事的大奶奶,再看看这位精神爽利,说话办事都滴水不漏的大奶奶,确实是令人心生敬畏。
带来的丫鬟婆子,并着吴氏送来的几个伺候奴仆,上上下下的开始收拾起来,都是机灵心思勤快人,办事自然效率高,不过半日时间就规整的差不多了,一应使用的东西,包括茶具,餐具也倒是现成的,想起在马车上钱喻礼喝茶时说的那话,辞颜让玲珑去好好的泡壶茶来,以慰藉路上舟车劳顿之辛苦。
和怡翠院的热火朝天不同,钱家大伯的书房之中,倒是安静的很。此次钱喻礼携妻女一同南下,看望朱老爹是一则事,来同钱家大伯和堂哥商量生意的事情才更为重要。
“自前年开始,我就同陶家在搭线了,原先找到的是陶家的姻亲一族李氏,可惜了这李家守成有余,扩张不足,守着个西南地界的药材一脉,其他的不多参与。还以为这搭线之事要黄,谁知机缘巧合的寻了个那边的账房,同陶家的账房是两表亲,于是用了些银钱让二位账房做了中间人,才找着陶家的一位大管事。”钱喻礼慢慢说着,“这位大管事在陶家主要管西南一片的玉石买卖,那些货都是从西域运过去的,这中间要过的关卡多了,虽上下疏通过,但也是件麻烦事儿,父亲正是瞧准了这个事情,才让想到水运的方便,不但路上的时间减半,还能省下几道关卡,方便的多。于是让我同那位大管事商量,可否见一见陶家当家人,把这想法同他说一说。若能成事,必然给钱家诸多进益!”
钱大伯点头,二弟的想法没错,契机找的也好。“二十年前,我曾在西南一片待过几年,那时候的陶家在西南就颇有声望了,过世的陶家太公手腕厉害,姻亲也多是商贾之家,尤其是嫁到苏城的嫡长女,更是外辅丈夫,内管家宅的一把好手,所以江家才能拿下这皇商之名,连带着娘家的陶氏一族也跟着水涨船高。几年前,潘家,苏家接连倒了,陶家和江家倒是冒头出来愈发的有势力了,可想而知,这姻亲背后的关联多么重要啊。”
“父亲说的是,江家如今的掌家人江若运也是娶的孔家女,这三家人联手起来,还愁天下有他们做不了的生意?”钱喻廉补充道,可惜自己晚生了几十年,不然倒是想看看几十年前江太公和陶太公之姿。
钱喻礼拿过一旁的茶来吃上两口,茶倒是好茶,可以泡茶的人不对,味道自然也要淡一些。随意喝上两口解渴,又继续说道,“那大管事是个谨慎的,并没有一口应下,连着几个月都只让我们插手了些简单的事情,直到去年八月,我和父亲才见到那位陶家主。”
“可是陶应深?”钱喻廉快嘴问道,钱喻礼点头,“他可不好见,听说他的大本营如今都落在荆城了。”
“是,那次也是赶巧,他回临安城看望嫁在那里的妹子,才让我和父亲有机会一见的。”说罢,从怀里掏出一本子,上面记录的都是西南那边同陶家做的生意清单,涉及的金额和物品到不是多大的生意,但一条条一件件都罗列得清清楚楚,账目也一目了然,钱大伯看完之后微微点头,对于钱喻礼的能力他一向少有质疑。
“见过那位陶家主之后,侄儿才知这天外有人的厉害处,年纪瞧着比我还要小几岁,为人做事却老练的很,尤其是那双眼睛盯着你看的时候总让人心虚,不敢有妄言。”
钱大伯知道自家这位侄儿也是个不愿轻易服输的人,他能这般说话只能证明这位从未谋面的陶家主必定是个厉害人物了。其实也是,若不厉害怎会小小年纪就在西域闯荡出如此成绩,如今的皇商之中,名头虽暂无陶家,可这商贾人家里提到荆城陶家谁不高看一眼。
“三个月前,我接到这位陶家主的信,说他有一批货要自西域运来,路途中会经过苏城,苏城无港口,没法停船走水运,想让钱家处理,若能把这批货安稳的送到西南,那么……”说话间随即竖起两根手指,眉目间满是欢喜却又十分淡定的说道,“钱家可以分走两成利。”
“两成?”钱喻廉听完之后,眉头有些皱,虽然两成利已然不少,可是要送这么贵重的一批货,镖局护送,上下疏通关系,还有船只上货卸货……哪里都需要打点,这样一来,恐怕不会有多丰厚的利润留下了。
瞧出来了钱喻廉的意思,钱喻礼笑笑,也不打算卖关子了,开口说道,“我自然知道这一趟生意是吃不饱的,所以……我回信给陶家主,要我钱家出力,那就必须定下三年期,在此期间,陶家一应要走水运的路子全都由钱家来操办,分红嘛,还是两成就够了。”
听到这话,钱喻廉才终于喜笑颜开,怪道是这么一笔大买卖,难怪堂弟要亲来,生怕中间人传话不到位,亦或者是消息走漏,别的人家给打听去了截胡可就不妙了。
座上的钱大伯倒是没有儿子那么兴奋,这么大的利润背后,必然也会有大的风险等着呢,他才不相信陶家主那么会做生意的人,能分出这么大的利给他们呢。
“喻礼,那位陶家主想必还有其他的条件吧,说出来我听听。”
“大伯到底是大伯,我同父亲说的时候就猜到您一定会有此一问!陶家主回信过来,自然是同意了,但条件就是三年之内,钱家要把兰城的水运全给吃下来,做到……一家独大。往后的生意又做往后生意的谈。”
“哼,他的口气倒是大。”钱大伯虽上了年纪,但多年保养的还不错,一双眼睛尤其精明,此刻正盘算着。
一旁的钱喻廉听闻这些,于是把家里的生意关系理了个整整齐齐,装订成册的本子递给钱喻礼,上面把这些年钱家在兰城的经营到写得明明白白,兄弟二人做事皆为小心谨慎之人,自然没有半点马虎之意。
说起兰城的水运,整个大周的货船十之七八都停靠在此处,自然是鱼龙混杂的。官船、民船各有千秋,那官船走官道,往往都是运载有官位或有身份的人物南下北上的,而民船则不同,人货俱可载,大有大船,小有小舟,码头上停靠着的上千艘船只,来来往往的把兰城变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水上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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