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朱家闺女、钱家二奶奶、两姑娘的妈(1/2)
“大奶奶,你是我从小奶大的孩子,你是什么心性,老奴最明白了。可眼下的情况,实在是……眼瞧着老爷太太定是要抱孙子的,可那位二奶奶遭此一次估摸着也生不出小少爷来了。那太太必定要给少爷添个姨娘,与其让别的丫头趁虚而入,还不如我们自己送去。若是那姨娘能从咱们院子里出去,将来生了小少爷也是记在您名下的,那薇姐儿,莲姐儿也有了能依靠的弟弟,就算将来嫁出去了也能在婆家有说话的地儿不是?”
张妈妈一番话说得理也真,情也深,全是为了刘氏打算,刘氏这才停住了眼泪,手帕擦擦卫红的眼睛,看着张妈妈说道,“妈妈的意思是……絮儿?”
“老奴就是这个意思,絮儿是从府里跟过来的,知根知底,性子也好拿捏,将来若是开了脸,也还是咱们院里的人,这样少爷来的次数多了,说不定,您也还有机会啊……”张妈妈这话说得就有些宽慰刘氏了,她什么样的身子全府里谁不知道?
这么多年的药吃下来,就算是铁人也早不适合生育了。可她的前半句话倒是真真切切,刘氏想着自己的日子也不剩多少了,若能帮着絮儿上位,将来身后也能让她照应两个姐儿,于是乎动了心思。
“主意是这么个主意,可年前絮儿的家里来人说过,等年后要接她回去成亲,这……这样好吗?”刘氏的性子原本也是做得了主的,只是如今病入膏肓了,也就没了主意。
张妈妈笑得慈祥,用手拢了拢她鬓边的头发,“我的大奶奶哎,絮儿要是成了姨娘,那可是她的福气,她家里人还会不同意吗?”
刘氏看着一向疼爱自己的张妈妈,又想了想两个女儿稚嫩的脸庞,心下一狠,就对张妈妈说道,“妈妈你且去絮儿家里说说吧,就说……少爷看上絮儿了,留她在家伺候,若日后能得一男半女的,钱家和我刘家都不会亏待了他们。再拿一百两银子去,给他们置点好田,买点好东西用用吧。”
“是,老奴定会办得妥妥当当。”
佟大妮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屋子里只燃了一只照明的蜡烛,床榻上倒是整洁簇新的放着不少被褥,看料子也知道价格不菲,抬头一看,四四方方的床架上挂着帐幔,颜色看不大清,这是哪儿?抬手抚头,一摸却是如瀑布般的青丝万千,咦?她什么时候养过这么长的头发了?
不对,怎么还有个绑头的带子,锦缎做的枕头?这是什么地方?正欲深想呢,头就嗡嗡的疼了起来,倒吸一口凉气,这身子什么时候这般弱不禁风了?
这一动不打紧,惊得身边的丫鬟玲珑醒了过来,小丫头看着年纪不大,也就是二十岁出头吧,圆圆的脸蛋上有双大眼睛,看着就喜庆,见她醒了过来,就眸中含泪的说道,“二奶奶可算醒了,都要吓死奴婢了。”
她这一说话,大妮的头就更痛了,无数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自己的,还有朱辞颜的,一股脑全在这一刻迸发出来,如走马灯似的在她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
大妮自不用说,自小就是三八红旗手,乖宝宝,好学生,在父母的疼爱之下一路平平安安的长大成人考入a大,毕业之后做起了某知名账号的编辑,在公司里也混了个好名声,要是不出意外的外,到年底就要升职加薪了,可不幸的是,团建去爬雪山,居然能让她失足跌下山里去,这不,好巧不巧,就穿到了这朱辞颜的身上,成了别人的二奶奶,两个闺女的妈。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朱辞颜的记忆就又窜了出来。
兰城近郊有个不大不小的村镇,唤作碧水镇。这小村镇原本没有名字,是因为村镇旁有个深潭,潭水终年都是碧绿色的,人人叫它碧水潭,久而久之这里的村镇也就叫成了碧水镇。
碧水镇中有一秀才人家,姓朱。据说祖上出过翰林,还不止一个,早年也是有名有望过的人家,只不过传到朱孝悌这一代,朱家早已没落了,靠着几亩薄田和肚子里的半点才识混个镇里学童的教书先生糊口罢了。
朱老爹到了三十几岁才娶上媳妇,原以为要过安宁日子了,没想到一朝有孕,十月怀胎,好不容易娶上的媳妇难产而亡,只留下个身体孱弱的女儿,他是一口米粥一口羊奶的把孩子给喂大的。
说来也是上天的恩赐,这女儿聪慧异常,颇爱诗书,七八岁的年纪就比朱老爹的学问还要好,为此朱老爹还摸着他蓄了许久也不怎么旺盛的山羊胡子赞叹道:此女若是儿郎,将来必登侯拜相。
不但如此,女工针线也是一佳,时不时的帮衬着隔壁纺线的王大娘做做针线活,也能赚几个馒头钱。
父女二人相依为命,长到辞颜十七岁上,平静的日子就被打破了。朱老爹不知得了什么病,几幅药下去都不见好,眼看着药石无灵,快要一命呜呼的时候,钱家找上门来了。
原来是朱家闺女时不时的会去钱家铺子里卖药,一来二去的就被钱家大伯母给看中了,瞧着她眉眼清秀,又孝顺懂事的样子,本来想说给自家儿子做妾,谁知一封来自临安城的急信送到,说是家里的大奶奶不中用了,要让老家的人帮着寻个妥帖人家的闺女送去做平妻。
这话赶话的,就碰了巧。钱家的媒人上门一说,为救老父的朱家闺女也顾不上名声不名声的事情,答应远嫁去给在临安城里的钱家少爷做二奶奶。
临行前,对着钱家大伯和大伯母就重重的磕头,让他们千万照顾好自己的老父亲。
于是,就一个人带着买来的丫头玲珑和几箱钱家大伯母帮置办的嫁妆北上临安城,做了钱家妇。自新婚之后,这朱家闺女的身子也果然康健,三年抱俩,可惜都是女儿,还在生二女儿的时候搭上了性命,便宜了大妮这个“远道而来”的娘。
无数的片段在大妮脑子里飞速掠过,等她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床边多了许多人,首先看到的就是一位须发都花白的老先生,看他手边的药箱,应该是请来给她看病的大夫。
“先生,不知贱内的病怎样了?”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朱辞颜的丈夫,钱家的少爷--钱喻礼,年二十八,生得是儒雅俊秀,气宇轩昂,身量周正,没有商贾人家的富态之姿,倒是生了几分读书人的清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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