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八十五章风雨交加（三）（1/2）

未踏进门，便听见一片哀乐。

柳如冰不由得停住了脚步，连连摇头，嘴里神叨叨地嘀咕，“不会，不会……”

嘴上说着不会，但身体还是诚实地往前走着。

素纱白帐，香烛纸钱。柳如风已经披麻戴孝，在灵堂前守了一天了。

柳如冰微微张口，“哥……”

听到她的声音，柳如风回过头。他那样一个威风的人！现如今，硬是被熬成了这幅模样：眼睛凹陷，面色苍白，眼窝上覆着两团乌青。一看就是一整夜没有合眼。

柳如风见到她，有一瞬间的失神。沙哑着嗓子，说了句，“如冰，母亲她……”

也许是感觉相通，也许是血浓于水，柳如冰早已明了发生了什么。她“嘘”了一声，说道：“别说。让母亲好好睡着吧。嘘。我们都小些动静。她不喜这些嘈杂的。”

柳如风红了眼眶，看着他这神神叨叨的妹妹。她跟他一样吧，突如其来的死讯，让他们都措手不及。

柳如冰去了里屋，换了一身素白孝衣，头上也别上了黑头纱。整个家里，一片肃穆。

刘氏的讣告已经发出去了，一晌午，断断续续地有人来吊唁。

景王那边还遣了两个小司来，送了两只花圈，一副挽联。

柳如风作为长子，是要担起大梁的人，即使是悲痛欲绝，也只能强忍着。家里，需要他来顶起这个责任。来往迎送客人，都是柳如风亲力亲为。

柳如霜念着与刘氏还有些情意，但这个节骨眼，她也不便出面来访，也是送来了些香火钱。

柳鸣裴来的最迟。明明是与刘秀英最亲近的人，柳如风心里难过。

同是男人，他明白父亲这样的举动是代表了什么，无非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相比于宁氏，刘氏的确算是个“旧人”了。

他突然为母亲这一辈子感到不值。一心一意嫁给所爱之人，最后却换得个这样的下场？一个女人，为了留住自己夫婿，使些手段，耍些心眼，也无可厚非。宫里皇上的三宫六院，哪一个不是为了这些勾心斗角？

柳如风低下头，不想让父亲看清他眼里的感情。

柳鸣裴也还是个念旧情之人。触景生情，他缓缓说道：“风儿，人死不能复生。此番你娘走了，也是解脱。”说罢，拍拍柳如风的肩膀，“大了，我儿是个顶梁柱了。”

柳如风鼻子一抽，眼泪忍不住地掉了下来。说不清是为什么掉眼泪，但他现在，心里酸酸涩涩的，很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