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一定会去找你（2/2）

程秀菊这样的废物，你又何必在乎她感受？夏扬几乎脱口而出，但想着程秀菊毕竟是她姐姐，直接诋毁也不好。

“做你自己就好，”他思量许久，这样回答。很好笑，不是吗？他从来没有做过自己，却要用这句话去宽慰一个小姑娘。

程素梅持续哭着，哭着哭着哭岔了气，慢慢地在夏扬怀里平静下来。夏扬身上有种清香，就像是猕猴桃的味道，让程素梅觉得很安定。

“扬哥哥，长大后是不是就不会有烦恼呢？”程素梅很认真地问。

“无关长大，人总会有烦恼。”夏扬惊觉，他们曾也讨论过长大后快不快乐的问题，他捏着她的小细鼻，“你不是说会一直快乐，并让我快乐吗？怎么哭起鼻子来？”

程素梅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我以后不哭了，你说要我少哭点，要坚强，我听你的。”

“这就对了，走吧，我们回去。”

“扬哥哥，你背我吧，我腿坐麻了。”

看着程素梅眼里雀跃的火光，想起即将到来的离别，夏扬没有犹豫，他蹲下来，“好。”

程素梅甜甜笑着，挂到了夏扬背上。其实她已经12岁，身高将近150cm，又比别的孩子要胖一些，夏扬背起来有些吃力，但他慢慢走着，享受着越来越少的相聚。

回到家里，程秀菊在门口等着，看到夏扬背着程素梅，她惊讶不已，忙把程素梅给拽了下来。

“这么大了还离家出走，还要别人背你，你羞不羞？”

“对不起，姐姐，我以后不这样了。”程素梅低下头来。

夏扬在旁边看着，蓦然心疼这个女孩，无论别人对错，她总是开口说抱歉的那个。

“那我原谅你了，我不说你离家出走，你也不许跟爸妈说我把你关门外，知道吗？”

“姐姐，我不会说的。”程素梅举起手来保证道。

“好了好了，”程秀菊把程素梅拽进屋，进门前，程素梅朝夏扬挥挥手，“扬哥哥，晚安。”

夏扬点点头，他捡起之前扔在院子里的小提琴，打开门回到家里，他妈正窝在沙发上做面膜，最近他妈辞了工作，不去演出了，也不再宴客，每天就听听歌练练舞，打扮下自己，比以前安静多了。

夏陵敏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才8点半，“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

“我没去，路上看见几个同学，他们请我喝饮料，我答应了。”夏扬撒了个谎，他以为夏陵敏会生气，她一向对他要求严格，即使快搬走了，没上完的课也要他继续完成。

破天荒地，夏陵敏却毫不在意，“还剩几节课就别去了，到了莘市再给你请更好的老师，这段时间，你好好放松一下。”

这年夏天，夏扬一家搬走了，正如六年前，他们一家搬过来，也是个夏天。

轿车一来，程素梅就从屋里冲出来，站到院子外的路上，看着夏扬随着他妈妈与外婆走了出来。

程秀菊躲在二楼的窗户里，也目送他们离开。

夏陵敏先上了车，外婆与夏扬过来同程素梅打招呼。

“梅子，再见了，以后有机会到莘市来玩。”外婆蹲下身来，慈爱地摸着程素梅的头，想起这六年来，丫头时常到家里来做客，为这个冷清的家带来温暖，外婆就老泪纵横，“要是你也是我外孙女就好了。”

“外婆，不哭，我放假了一定来找你们玩。”程素梅伸手，去帮外婆擦泪。

“真是个好姑娘。”外婆拥抱着程素梅。

抱过之后，外婆也上了车，留下夏扬和程素梅。

夏扬：“我到了以后就给你打电话。”

程素梅特别想哭，但是她忍住，夏扬不喜欢她哭，他要她坚强。

“嗯，”程素梅拼命挤出笑容，“再过三年，我就考到莘市去读高中，我们就会重逢了。”

夏扬：“那你一定要努力，我等你。”

夏扬勾出小手指，程素梅勾了上去。

“那再见了。”

“再见。”眼睛早已通红晶莹，程素梅还是甜甜笑着，目送着夏扬上了车。

车子缓缓启动，程素梅步步紧跟，夏扬从车窗里探出脑袋，朝她大喊着：“你一定要努力，我等你。”

“我会的！”车子越来越快，程素梅跑了上去，奋力嘶喊着。我会的，我一定努力，我们会重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