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绝望（2/2）

痛，很痛。但绝望更痛。

湘女此时此刻脑子中浮现的全都是池月的影子。

那像光一般美好的人，说话永远都是浮着春风一般，她从一见他的时候，便觉着，那就是光，她此生被困在黑暗里的一道光明。

她曾经许诺要好好地做他的眼睛，可是如今，她恐怕是做不了他的眼睛了。湘女在黑暗中留着眼泪，哭的不是自己，而是再也成为不要对他有用的人了。

忽然，厨房那边传来了乱哄哄的声音，几个嬷嬷胡乱的说话声，湘女冷笑着，双眼合上，静静地在黑暗之中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外面的声音喊道“殿下，您不能就这么进去啊，殿下！”

湘女有些疑惑，这声音分明是那毒打她的嬷嬷的声音。

门外，商瑁冲着那婆子说道“给本宫把这门打开。”

那婆子颤颤巍巍的说道“不行的，殿下，娘娘吩咐了，湘女明日要来厨房做差事，以后都不伺候书房那边了。”

商瑁怒道“这东宫里什么不是本宫的？既然你不识抬举，来人啊，给本宫带下去，乱棍打死这个不听话的婆子，本宫堂堂东宫之主，竟然连一个下人都敢管教本宫。”

湘女听见了商瑁的声音，她有些惊讶。

然后便是一声剧大的声响，湘女瑟缩着，柴房小小的门板瞬间变成了破碎木头散落在了地上。

周围的下人都惊了眼，从来没见着太子殿下如此盛怒的时候，更别提因为一个下人竟然亲自将门踹开。

内侍端着灯，柴房里终于见着了光亮，商瑁见着地上破烂的席子上，湘女身上的血痕，被鞭子抽碎的衣裳湿漉漉的贴在了湘女的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狰狞的像是巨兽的口，鲜血淋漓的在这个娇滴滴的少女身上。

商瑁见着出门时候还好好的人，如今成了这副模样，心里的恨意愈来愈深。商瑁解下了自己身上的披风，将那伤痕累累的人包裹了起来，被触碰伤口的痛楚让湘女忍不住哼出声来，商瑁一阵愤怒的说道“去，找太医过来！”

湘女被搀进了商瑁的书房里。太医也急匆匆的过来，伤只不过是皮肉之痛，不过因着伤口发炎，加着冷水一激，湘女也是撑不住的浑身滚烫了起来。

连带着昏死过去，太医开了去热的药，小丫头也是掰开嘴一点点的灌了进去，折腾到了后半夜，终于好了些，商瑁见着躺在床上脸色雪白的人，心里一阵的愧疚。

他从前身边有许多比湘女年轻漂亮的女孩，但最后无一都失踪或者犯了错出去配了男人。那些逐出东宫的丫头说是配了男人，也都是叫花子或者不知道什么的底层的屠户或者是死了老婆的鳏夫。能在东宫里面伺候的宫女都是心气高的，也都是如花似玉的年纪，从小虽是伺候人的，但却是诗书礼乐无所不能的，出去配了人，外面的男人不把女人当做人，基本上不出几个月也都折磨死了。

商瑁从前知道这些都跟林婉时有关，可他那时候只能忍着，可如今，他忍不了了。前几日他还觉着，是他亏欠了林婉时许多，如今看来，她不配得到他的亏欠与自责。